醫院裡,任老九滿是疲憊地坐在急救室外。
他最信任的兩位手下——師爺偉和阿愉,一個剛剛從急救室出來,另一個昨晚又被送進去了。
混跡江湖這麼多年,經曆無數生死的他,從未感到如此疲憊,甚至有了退出江湖的念頭。
他想帶著老婆回英國定居,重新開始生活。
蘇花安靜地坐在任老九身旁,看著他失落的模樣,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她了解自家男人的性格,兩個最親近的兄弟相繼中槍,對他打擊不小。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告知守了一夜的任因久,經過整晚的努力,病人已脫離危險。
聽到這話,任因久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儘管因為阿愉的事情,他在彆的幫派首領麵前丟了麵子,連妻子蘇花看他時的眼神都帶著奇怪的意味。
他與阿愉情深多年,得知無恙後滿心歡喜。
況且,若阿愉真的倒下了,他甚至不知該向誰求助。
想到敵人,他心中猛然收緊,這次因鎮關西的行動得以避開危險,但下次呢?再下次呢?
任因久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身旁自英國歸港相伴十餘年的妻子,欲語還休:“蘇花,我……”
蘇花依偎在他身旁,仰頭凝視著他道:“不必說了,我明白。”
任因久默默點頭,儘管與蘇花常有爭執,他在外還有彆的女子。
然而,這個從國外回來始終相陪的夫人,卻是最了解他的人。
任老九轉頭望向病房中的阿愉,想起昨晚鎮關西的話,看來是時候主動聯絡他了。
港島,瀑布灣。
阿樂接到鐵膽傳話後,便將見麵地點定在此處。
鄭繼榮下車環顧四周,這裡確實荒涼,雜草遍地。
這個老狐狸阿樂,莫非……
思索片刻,鄭繼榮還是從車後備箱取出新買的安全帽放入隨身儲物中。
江湖險惡,不得不防。
提起釣具,鄭繼榮走向水庫旁。
此時正在岸邊的阿樂也瞧見了走來的鄭繼榮。
“阿榮,這邊。”
鄭繼榮笑著點頭,徑直朝他走去,隻見阿樂正與兒子丹尼一起準備魚餌。
他隨意掃了一眼忙碌的父子倆。
三號袖鉤、一點五主線,因天寒,阿樂用的是腥餌。
噓噓噓,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說不定今晚能燉鯽魚湯喝。
阿樂掛好魚餌,抬頭對身旁的孩子說道:“丹尼,這是榮叔,快叫聲叔叔。”
“榮叔!”
鄭繼榮笑著揉了揉丹尼的頭,這個孩子挺可愛的。
“叫鄭大哥就行啦,咱們隨便稱呼。丹尼看起來很有精神,樂哥你以後可以享福了。”
開玩笑之後,鄭繼榮也開始掛餌垂釣,兩人在水庫旁閒聊些時事。
當丹尼自己跑去遠處玩時,他們開始認真討論起社團的事情。
“阿榮,聽說上次任老九遇襲的時候,你救了他?”
鄭繼榮無奈地歎氣,“任老九要是死了我還能高興點呢,怎麼會救他?
不知道那些家夥到底是針對任老九還是衝我來的,總之全朝著我撲過來,我也隻能反擊自保了。”
阿樂聽完臉色嚴肅,認真地說:“你是說那些人是專門找你麻煩的?”
鄭繼榮點頭,隨即問:“樂哥,你那邊的生意最近還好嗎?”
“還行,在佐敦的地方小,沒法跟你旺角比,但周圍的幾位老大還算給麵子。”
鄭繼榮望著平靜的湖水,緩緩開口:“最近整個油尖旺都不太平,旺角發生了持槍襲擊事件,油麻地的地痞為爭奪地盤多次公開挑釁。
尤其是尖沙咀,忠青社勢力龐大,連洪興太子和號碼幫的恐龍都沒辦法阻止丁孝蟹的擴張。”
阿樂皺眉道:“阿榮,你有什麼打算,直說無妨。”
鄭繼榮點點頭:“尖沙咀有六百多家餐館,三十幾家ktv,大小夜總會二十幾家,酒吧上百間,電玩城和桑拿加起來也有五六十家。
單單收保護費一個月就能進賬一千多萬,還不算代客停車和毒品生意,當然我們不碰毒品。”
“阿榮。”
阿樂打斷他的話,直接問道:“你是想插手尖沙咀?”
鄭繼榮沒有回應對方,而是轉移話題說道:“那天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目標是我,而且那些人都隸屬於忠青社。”
“你確定嗎?”
阿樂皺眉問道。
“這種重要的事情,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怎會胡言亂語?他既然敢對我動手,那便是完全不將我們和聯勝放在眼中。”
鄭繼榮繼續說道:“此人行事張揚跋扈,連恐龍與太子在尖沙咀的地位都被他壓過一頭。樂哥,你的佐敦與他的地盤僅隔一條街,他今日敢對你下手,明日或許就敢對你的地盤下手!”
想到這裡,他語氣略顯戲謔:“到時候,咱們出海釣魚都得戴著頭盔才行,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從背後偷襲呢?”
阿樂沉默片刻,臉色陰沉,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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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聯勝共有八個區域,而他的佐敦處於最尷尬的位置,被油麻地和尖沙咀夾在中間。
鄭繼榮的話並非毫無道理,丁孝蟹近期一直在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難保不會有一天將戰火蔓延至佐敦。
一想到日後出釣還得全副武裝,阿樂頓時心頭冒火,他對頭盔向來厭惡至極。
“阿榮,忠青社的事情我需要先跟鄧伯商議,我會儘快給你答複。”
聽到這話,鄭繼榮點頭表示理解。忠青社的事務他一人尚可應對,但剛剛吞並了靚坤的地盤,若再攻打忠青社,幾位年長的老成員恐怕不會輕易同意。
至於如何說服這些老人,阿樂最擅長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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