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無為艱難地撐起身子，提醒道：“失衡期極為短暫，而且還會引發天地異象，馬家必定會察覺到異常。”
“察覺更好。”劉鎮天冷笑一聲，“他們一旦有所行動，我們就能夠知曉誰是內鬼，誰又是真正的信徒。在將他們清繳之後，再重新布陣——不是單純的封印，而是要進行改造。把鎖星大陣，改造成‘歸墟囚籠陣’。”
李利珍猛地抬起頭，驚訝地問道：“你要把歸墟……關在陣裡？”
“不。”劉鎮天搖頭否定，“我要讓它成為人族的‘源’。”
洞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諸葛無為呼吸一滯，問道：“你是說……吞噬歸墟之力？”
“歸墟並非單純的毀滅力量。”劉鎮天低頭看著掌心，緩緩說道，“它是宇宙初開之前的虛無，是萬法未生之時的混沌。人皇封印它，是因為那時人族太過弱小。但如今——我們有了樹芯，有了金血，更有了跨位麵的修士體係。我們有能力煉化它，而不應再對它心存畏懼。”
“可一旦失敗……”李利珍聲音發緊，麵露擔憂之色。
“那就一起麵對死亡。”劉鎮天語氣平靜而堅定，“但我並不打算失敗。”
他轉身，從容地走向洞口，伸手輕輕一劃，光膜瞬間消散。外頭的黑暗依舊如濃稠的墨汁，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已減弱了許多。
“現在，我們分三步走。”他回頭，目光冷靜地掃過兩人，“李利珍，你帶領兩名弟子，立刻前往大炎大陸的傳送樞紐，找到那處封印點，做好破封的準備。諸葛無為，你留在此處，以逆陣玉佩為引，仔細推演三百年前那位長老的殘印位置，給我提供精確的坐標。至於我——”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袖中的樹芯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絲黑霧從岩縫中悄然鑽出，瞬間被吸入袖中。
“我得去見一個人。”他說道。
“誰？”
“趙玄通。”劉鎮天眼神幽深，仿佛藏著無儘的秘密，“他並未死去。他的魂被煉製成了陷阱，但意識依舊存在。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在呼喚我。”
李利珍震驚不已：“你打算喚醒他？可他的魂早已殘破不堪，貿然喚醒，隻會讓他徹底消散。”
“我不喚醒他。”劉鎮天緊緊握住鴻蒙劍，“我要借助他的記憶，重走一遍他死前的路。他知曉馬家的每一個暗樁，每一個逆符的具體位置。隻要我能夠進入他的殘魂記憶，就能獲取最完整的地圖。”
諸葛無為猛地抬頭，大聲說道：“可這等同於讓你主動踏入被煉化的魂域！那是歸墟之力的延伸，稍有不慎，你的神識就會被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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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隻進去三息。”劉鎮天已毅然走向洞外，“三息之內，獲取記憶，立刻斬斷聯係。你要精準算好時間，若我未能按時出來，便以震脈符轟擊此地，強行打斷連接。”
“你瘋了！”李利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說道，“這根本不是什麼計劃，分明是在賭命！”
劉鎮天低頭看著她，眼神平靜得令人害怕：“從我被卷入空間裂縫的那天起，這條路就注定是一場賭命之旅。但我已經贏了五十年。這一次，我同樣不會輸。”
他輕輕地抽回手臂，一步堅定地跨出洞口。
黑暗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卻在他身前三尺之處自動退開。袖中的樹芯散發著柔和的微光，宛如一顆跳動的心臟，散發著神秘而強大的力量。
李利珍呆呆地站在原地，指尖微微顫抖。她低頭看向地麵，那道“斷鎖符”依然存在，金血紋路忽然微微一顫，竟開始逆向流動，朝著符文裂痕處快速彙聚。
諸葛無為靠在岩壁上，手指顫抖地摸向玉佩，卻驚異地發現，那裂痕中的逆陣符，正緩緩滲出一絲血線，與地上的金血遙遙呼應，仿佛在進行著某種神秘而危險的交流。
石窟頂部，一滴黑霧悄然凝聚，如同死神的眼眸，無聲地滑落。
它朝著劉鎮天剛才坐過的位置墜去，就在即將觸地的瞬間，被一道突然亮起的金紋攔住，瞬間化作一縷青煙，蒸發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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