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低沉的震動,從地底深處傳來,仿佛是某種巨鐘在深淵之中被敲響。每一下震動,都與他左肩殘符的脈動完全同步。
“就是那兒。”他說道,“他們在重啟‘門’。”
“可虛淵之下……”諸葛無為麵露遲疑之色,“有古碑。”
“什麼碑?”
“門閉則界崩。”
空氣瞬間凝固。
劉鎮天眼神並未改變,隻是右手緩緩握緊,戰甲上的金紋微微發亮。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那滴尚未乾涸的金血正緩緩滑向指尖,將落未落。
“所以他們才會前往那裡。”他說道,“因為‘門’並不在歸墟,而是在虛淵。歸墟不過是個幌子,是個陷阱,是讓我們誤以為終點已至的假象。”
“可我們剛剛才從陷阱裡殺出來。”親衛的聲音有些緊張,“還要再進去嗎?”
“不是進去。”劉鎮天抬頭,目光如刀般銳利,“是追進去。”
他轉身,大步向前,戰甲上的金紋隨著步伐一明一暗,仿佛在呼吸。眾人不敢有絲毫遲疑,迅速整隊跟上。
行至半途,一名親衛忽然腳步踉蹌,扶住岩壁,低聲說道:“門……在腳下……”
聲音極其微弱,卻讓劉鎮天的腳步猛地一頓。
他回頭望去,那人已恢複常態,一臉茫然地抬頭問道:“門主?”
劉鎮天沒有說話,隻是緩緩蹲下,將手掌貼在地麵。
樹芯青光滲入岩層,順著地脈緩緩探去。三息之後,他的指尖觸碰到一道極其細微的裂隙——裡麵,有微弱的能量流動,方向正是虛淵。
“並非幻覺。”他站起身來,“地底存在通道。”
諸葛無為皺起眉頭:“若地底有通路,他們為何不直接撤離?反而要暴露自己的行跡?”
“因為通道並不穩定。”劉鎮天說道,“他們需要信標引導,需要‘門’符共鳴,才能夠安全通行。否則,一旦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之地。”
“那我們呢?”
“我們有金血。”他抬起右手,指尖的金血滴落,砸在岩麵上,發出“嗤”的一聲輕響,“它認得路。”
隊伍繼續前行,速度逐漸加快。虛淵裂脊已然出現在視野之內,穀口兩側的岩壁如刀削般垂直,黑霧翻滾湧動,深不見底。
忽然,劉鎮天停住腳步。
他低頭,看著自己右腳邊的地麵——那滴金血不知何時已完全滲入石縫,而石縫中,竟浮現出一道極為淡的符紋,三橫一豎,中間一點,最後一勾尚未完成。
與他掌心的殘符,一模一樣。
他緩緩蹲下,指尖輕輕撫過那紋路。金線在左手下意識地蔓延,指尖皮膚微微隆起,仿佛有東西在皮下遊走。
“門主?”諸葛無為察覺到異樣。
劉鎮天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抬頭,望向虛淵深處。
風從穀中吹出,卷起碎沙,打在戰甲上,發出細密的劈啪聲。
他右手指節輕輕敲了敲戰甲,金血尚未乾涸,在甲麵上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紅痕。
“走。”他說道。
眾人邁步,踏上通往虛淵的最後一段岩脊。
就在隊伍即將踏入穀口之時,劉鎮天忽然回頭。
他望向來路,目光落在那塊嵌入岩壁的灰甲殘片上——片刻之前他親手扯下的那塊。
此刻,殘片正微微發燙,內側陣圖的燒灼邊緣,竟滲出一絲極其細微的金線,如同活物一般向岩層深處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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