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鋒劈入岩層的瞬間,地麵上的裂紋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然而,那隊戰將的步伐並未因此而停下。劉鎮天手腕猛地一震,劍身發出持續不斷的嗡鳴聲,鴻蒙真意順著裂隙探入地底,竟意外觸碰到一股逆流而上的金芒脈動。他瞳孔微微收縮,當機立斷抽劍向後撤去,緊接著指尖在劍刃上輕輕一抹,便沾上了些許黑血——這黑血乃是從戰將殘骸中滲出,並非人族之血。
“收陣。”他低聲喝道。
弟子們迅速反應,結成環形防禦陣型,將林驍與骨令嚴密護在中央。劉鎮天不再戀戰,果斷一掌拍向地麵,引爆最後一處地脈節點。伴隨著轟然巨響,亂石四處飛濺,煙塵瞬間遮蔽了視線,隊伍趁機迅速退入一處隱蔽的岩穴之中。
在岩穴深處,劉鎮天取出玉蟬,輕輕貼在林驍心口。玉蟬起初毫無反應,但當他的指尖劃過林驍手臂上那道金紋裂痕時,一絲極其細微的震顫從紋路深處緩緩傳來,仿佛某種符文正在緩慢地進行改寫。
“帶回密室。”劉鎮天收起玉蟬,將骨令封入靈匣,鄭重說道:“一個都不能少。”
——
在鴻蒙宗地底的密室之中,九宮溯神陣已然布置完成。八盞青銅燈呈環形排列,燈芯燃燒著幽藍的火焰,中央陣眼處鑲嵌著一塊從林驍體內取出的碎石,碎石上麵殘留著金紋如蛇爬行般的痕跡。諸葛無為立於陣外,手中掐訣,目光沉穩而專注。
劉鎮天盤坐在陣心位置,指尖滴血落入陣盤。血珠滾落,在觸碰到碎石的瞬間,整座陣法微微顫動,原本幽藍的火焰驟然轉變為淡金色。
“開始了。”諸葛無為低聲說道。
陣光緩緩流轉,林驍殘存的神識被小心翼翼地牽引而出。一道模糊的影像逐漸浮現:在地底深處,金芒如藤蔓般緊緊纏繞著地脈節點,順著岩層的紋理不斷蔓延,最終彙入一道巨大的符網之中。在符網的中央,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道人影的輪廓,此人背對鏡頭,長發披散而下,肩頭紋著與李利珍相同的金紋圖騰。
“她……”劉鎮天的呼吸微微停滯。
然而,影像突然發生扭曲,金芒開始倒流,竟沿著某條隱秘的脈絡反向侵入一名修士體內。那修士麵容模糊不清,但動作極為僵硬,宛如被操控的傀儡一般。緊接著,畫麵瞬間崩解,隻剩下一串不斷跳動的頻率數字。
諸葛無為迅速記錄下那串數字,眉頭緊緊皺起。“這頻率……並非隨機波動。它在模擬地脈的自然節律,但節奏卻偏移了三度。”
“不是模擬。”劉鎮天緊緊盯著骨令,沉聲道,“是覆蓋。”
他取出骨令,放置於陣心。靈光陣隨即啟動,波浪紋被放大投影在石壁之上。他以指為筆,在地麵上刻下十二道波紋——正是戰將踏地時的節奏。
這看似尋常的步伐,實則蘊含著不為人知的玄機。劉鎮天心中突然一動,回想起骨令上那些神秘的波浪紋,二者之間竟存在著某種難以言表的相似之處。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腦海中油然而生,或許這戰將的步伐,正是解開骨令秘密的關鍵所在。
石壁上的投影與地麵刻痕完美重合。
“十二步,一輪回。”諸葛無為低聲自語,“每一步落下,都精準對應著地脈的一次搏動。他們並非在巡邏……而是在校準。”
劉鎮天閉上眼睛,將自身靈力調整至與玉蟬的殘頻一致,然後緩緩注入骨令之中。刹那間,波浪紋開始逆向流轉,石壁上浮現出一幅地脈共振圖譜。在圖譜中,九大靈脈節點被金線串聯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倒五芒星陣。
劉鎮天越想越是心驚,這似乎涉及到某種極為可怕的陣法。諸葛無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疑惑,緩緩開口說道。
“逆星鎖陣。”諸葛無為的聲音略微發緊,“傳說中能夠逆轉氣運、篡改命格的禁陣。上古時期,曾有人族大能試圖布下此陣,結果卻遭到反噬而亡。”
“他們沒想成功。”劉鎮天睜開雙眼,“他們想讓它半成。”
眾人皆是一怔。
“半成的逆星鎖陣不會崩潰,反而會持續不斷地汲取地脈之力,緩慢地扭曲規則。”他指向圖譜中的幾處節點,“看這裡,金芒頻率與林驍手臂上的符痕完全同步。敵人並非在布陣……而是在種陣。”
“種陣?”一名長老不禁皺眉問道。
“用活人當作陣眼。”劉鎮天神色凝重地沉聲道,“金紋滲透進血脈之中,改寫神識,使得修士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成為陣法的一部分。每多一個人被侵蝕,陣法就會多一分根基。”
諸葛無為猛然抬起頭:“所以林驍最後那句話——‘金芒在改寫’,並非指地脈,而是指人。”
密室之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劉鎮天起身,走到沙盤之前。沙盤上詳細標注著仙界九大靈脈節點,這些節點皆已被鴻蒙宗掌控。他取出一枚黑鱗——那是從戰將殘骸上剝下的,指尖輕輕一彈,便將其按入沙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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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鱗落地的瞬間,微微散發出熱度。
在沙盤邊緣,一道之前未被標記的裂隙緩緩浮現出來,其位置位於仙界西南,正是雷達曾經發現“空洞區”的地方。黑鱗正對著那片區域,溫度持續升高。
“盲區。”諸葛無為眯起眼睛,“這是敵人故意留出的缺口,讓人誤以為那是漏洞,實際上卻是陣眼的入口。”
“他們在等我們去查。”劉鎮天冷笑一聲,“等我們的人進去,被金芒侵蝕,然後再帶回更多‘種子’。”
“可李利珍……”一名長老遲疑地說道,“她肩頭的金紋,與這符痕同源。她若已被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