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鎮天自密室步出之際,袖口的黑鱗仍散發著熾熱之感。他並未過多留意,隻是將其妥善地按壓進胸口暗藏的口袋之中,腳步未曾有絲毫停歇。此刻,鴻蒙宗主殿內燈火輝煌,議事台前已然佇立著數位長老,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射而來。
“歸來了?”諸葛無為立於陣盤之側,聲音刻意壓低。
劉鎮天微微頷首,旋即從懷中掏出黑鱗,放置在地脈感應陣的中央位置。鱗片甫一觸及陣基,便劇烈顫動起來,其表麵的裂紋之中,滲出絲絲淡金色的流光,沿著陣紋迅速蔓延開來。緊接著,石壁之上緩緩浮現出一幅扭曲的脈絡圖——九大節點由金線相互串聯,勾勒出倒五芒星的大致輪廓。
“此並非攻擊之陣。”劉鎮天鄭重說道,“實則為寄生之陣。它通過侵蝕活人的方式,逐步蠶食仙界的規則。”
聽聞此言,長老們的臉色瞬間為之大變。
“在林驍的神識殘影之中,存有一個背影。”劉鎮天抬手輕輕一劃,一道虛幻的影子隨之浮現,人影的肩頭紋刻著金色紋路,“此紋路,乃是李利珍當年施救於我時所留下的本源印記。如今,卻被他人複製、扭曲,成為了布置此陣的關鍵鑰匙。”
“你是指……敵人竟借助她的力量來對付我們?”有人的聲音不自覺地發緊。
“不止如此。”劉鎮天緊緊盯著黑鱗,神情凝重,“他們將她禁錮在地脈的深處,以她的本源作為陣眼的燃料。每有一名修士身亡,此陣法便會增添一分力量。”
頓時,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諸葛無為緩緩開口道:“僅憑借鴻蒙宗的力量,實難抵禦這般侵蝕。必須聯合其他勢力,方可與之抗衡。”
劉鎮天凝視著陣圖,沉默了片刻,最終緩緩點頭:“召集盟友。這一場戰役,不能再獨自承擔。”
——
九霄劍閣,高懸於天脊峰巔。劍閣閣主蕭斷雲端坐在祖殿的高座之上,指尖輕輕摩挲著一柄斷劍。
“你言敵軍之中存在受金紋操控的戰將?”他抬起眼眸,目光銳利,“然而我劍閣弟子,既無失蹤之人,亦無異常舉動。你又以何為證?”
劉鎮天並未即刻回應,而是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殘鐵。此鐵片呈現漆黑之色,邊緣閃爍著如同星屑般的光點。
“這是自戰將殘骸之中剝離而出的。”他將靈力灌注其中,殘鐵發出嗡嗡鳴聲,表麵浮現出波浪般的紋路,與戰將步伐的頻率完全契合。
蕭斷雲見狀,瞳孔猛地一縮。
“其材質乃是隕星鐵。”劉鎮天說道,“此乃你們失傳三百年之久的鑄劍材料。唯有九霄劍閣的血脈秘法,方能將其激活。”
言罷,他指尖輕輕一彈,殘鐵騰空而起,在靈力的催動之下。刹那間,波紋加速湧動,竟與九霄劍閣的護山劍陣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倘若我未加以阻攔,再過三息時間,整個劍陣便會自動響應金紋的頻率。”劉鎮天收手,麵色凝重,“下次現身於戰場之上的,或許便是你們的親傳弟子——已然被改造成劍傀,反過來對同門痛下殺手。”
蕭斷雲猛地站起身來,手中的斷劍哢地裂開一道縫隙。
“你意欲何為?”
“結盟。”劉鎮天目光堅定地直視著他,“共享情報,互通戰報。一旦察覺到異常狀況,即刻聯動應對。”
蕭斷雲盯著那塊殘鐵,良久,抬手一招。一名弟子恭敬地捧來一塊玉牌,遞至劉鎮天手中。
“九霄劍閣,加入。”
——
玄冥古族居於寒淵之下,其祖地由萬年寒髓泉滋養孕育。長老們圍坐在聖碑之前,麵色冷峻,神情嚴肅。
“人族內部紛爭,與我族又有何乾係?”大長老拂袖,語氣冷淡,“當年你們背棄護世契約,如今遭受反噬,又能怨得了誰?”
劉鎮天並未與之爭辯,隻是取出一塊玉佩,咬破指尖,將鮮血滴落在玉佩之上。玉佩微微震動,浮現出一道金紋烙印,與李利珍當年所留的印記彆無二致。
他隨即將玉佩貼附在聖碑的殘文之上。
嗡——
碑麵輕輕顫動,殘文與金紋相互輝映,竟拚湊出半句古語:“血脈為契,守界之責。”
“此並非人族獨有的劫難。”劉鎮天聲音沉穩有力,“而是仙界共同的業障。逆星鎖陣一旦成型,地脈規則將會逆轉,寒髓泉將會枯竭,靈根將會潰毀,你們的後代將再無修行的可能。”
大長老眯起雙眼:“你憑何斷言此陣法會波及整個仙界?”
“黑鱗所指方向為西南盲區。”劉鎮天取出鱗片,解釋道,“那裡乃是地脈的交彙點,一旦被徹底侵蝕,九條靈脈皆會失衡。而你們的泉眼,距離最近的節點不過三百裡之遙。”
話音剛落,寒風驟然刮起,聖碑底部忽然浮現出一道殘缺的符印,其形狀與黑鱗的裂紋驚人地相似。
大長老盯著那符印,良久,低聲說道:“玄冥古族,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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