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皆以為一切已然平息之時,冰鏡之上的頻率卻再度清晰顯現。其狀仿若一顆深埋於地底的心臟,一下又一下,以一種穩定且緩慢的節奏跳動著。
冰鏡上的波形持續跳動,恰似那沉在地底的心臟,穩定而遲緩地搏動。第七哨站的弟子緊盯著那起伏的曲線,手指懸於警報玉符上方,卻始終未敢按下。
劉鎮天立於高台邊緣,始源劍斜插身側,劍身微微顫動,與地脈深處傳來的頻率遙遙呼應。他並未言語,隻是緩緩抬起手,掌心處一道細微的傷痕尚未愈合,血珠凝聚卻未落下。
“它在動。”弟子嗓音乾澀,低聲重複道。
劉鎮天微微點頭,目光落在冰鏡邊緣那滴剛剛滲出的血珠之上。血珠滾落進石槽,始源劍的紋路瞬間一閃,鏡麵上的波形即刻清晰了幾分。
“並非攻擊,而是信號。”他開口說道,聲音雖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哨站,“準備小隊,我需要派人下去。”
此時,諸葛無為的聲音從傳訊陣中傳來:“使用傀儡探路更為穩妥。那片裂隙已然超出了常規的感知範圍,神識若貿然進入,恐難以返回。”
“傀儡無心。”劉鎮天打斷他,“它所需的,是能夠‘傾聽’之人。”
言罷,他轉身走向後陣,取出三枚玉符,逐一注入神念。玉符表麵瞬間浮現出如星軌般的刻痕,而後又迅速隱沒不見。
三名弟子被召喚至高台。其中一人曾在演武幻陣昏迷之時,口中低語“它在下麵聽”;一人曾接觸過血珠晶核;還有一人乃是工造分身親自調教的陣紋師,其神魂堅韌如鐵。
“你們將進入第七哨站以南的裂隙帶。”劉鎮天把玉符分發給他們,“此行目標並非接觸,而是記錄。你們需詳儘記錄心跳頻率的完整周期、空間扭曲的節點,以及任何非自然現象的痕跡。”
他稍作停頓,從袖中取出一枚血玉符,放入領隊手中。
“這是我以一滴精血所封之符。若你們看見星文,切勿誦讀,隻需記住其軌跡。若心跳驟停,即刻返程。若它開始發聲——”他停頓了一瞬,“立刻毀掉此符,自行切斷神識鏈。”
領隊點頭,將玉符貼於眉心,玉符瞬間沒入識海。
工造分身自虛空中踏出,手中三枚青銅釘泛著幽冷的光芒。他手指輕指三人額頭,星軌錨釘無聲無息地刺入,沒入他們的識海之中。
“錨釘能夠鎖住你們的神魂,但僅能維持三個時辰。”工造分身聲音冷硬,“若神識鏈斷裂,必死無疑,切勿逞強。”
三人穿戴好閉識玉罩,腰間掛上微型地聽陣列,背上背負著記錄玉匣。劉鎮天最後看了一眼,抬手拔起始源劍,劍尖輕點冰鏡,使其再次複現“心跳”波形。
“這頻率與鴻蒙印記存在共鳴。”他說道,“隻要你們不試圖回應,它便不會傷害你們。”
小隊隨即踏上裂隙入口。岩層深處傳來低沉的震動,仿佛有某種龐然大物正在翻身。
他們逐漸消失在幽暗的裂縫之中。
裂隙內部一片漆黑,唯有漂浮的星塵在玉罩外緩緩流轉。每一粒星塵都攜帶著微弱的引力,一旦觸碰到皮膚,便會泛起如漣漪般的幻象。
一名隊員腳步突然一滯,眼前竟閃過一片稻田,有孩童在田埂上奔跑,呼喊著他的名字。在那幻象的深處,隱隱浮現出一道蜷縮的人形輪廓,雖模糊不清,卻莫名透著熟悉之感,仿佛與前方未知的存在有著某種隱秘的聯係。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瞬間衝上腦門,幻象隨之碎裂。
“神識鎖鏈!”領隊低聲喝道。
三人立刻緊閉雙眼,識海相互連接。星軌錨釘在識海中亮起,形成一個三角鎖陣,將彼此的意識牢牢固定。
他們改為貼壁滑行,借助靈力吸附岩壁,緩緩向前移動。每一步都極為輕盈,生怕驚擾到地底那顆“心臟”。
地聽陣列開始工作記錄。玉匣表麵浮現出扭曲的波形圖,與冰鏡上的“心跳”高度吻合,但多出了一段低頻震蕩,宛如背景噪音。
“有某種東西在乾擾。”陣紋師低聲說道,“並非自然形成。”
前方的岩壁出現一道裂縫,寬度不足半尺。領隊伸手探入,指尖觸碰到一道灼痕。
那灼痕既非刀刻,亦非火燒所致。而是某種能量從內部爆發後留下的痕跡,形狀雖已斷裂,卻仍能看出是“日月同輝”的圖騰——鴻蒙舊律的象征。這圖騰似曾相識,讓領隊不禁聯想起宗門古籍中記載的某種神秘象征,或許與此次的探尋有著緊密的關聯。
他下意識地用手指去描摹那道刻痕。
指尖破皮,血珠滲出,懸浮在空中,竟自行旋轉起來,形成一段微型星軌,旋即一閃即逝。
“彆碰!”領隊急忙一把將他拉回。
三人對視一眼,默默記下位置。玉匣自動記錄下了坐標與能量殘留。
他們繼續前行。
地層開始出現扭曲。重力方向忽上忽下,每一次腳步落地,岩層都會傳來細微的震顫,仿佛是踩在某種生物的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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