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距離地麵已有三寸。
黑絲隻剩下最後一小段還與地底相連。
劉鎮天抬起頭,望著那顆懸浮在空中的晶石,聲音低沉得幾乎隻有自己能夠聽見:“我不是來取的……我是來還的。”
晶石的黑色光芒瞬間急劇收縮。
轉瞬之間,黑光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溫潤的金色光芒,宛如初升的朝陽,光線並不刺眼,卻讓人內心感到安寧。它緩緩下沉,輕輕落在劉鎮天的掌心之中,既不燙手,也沒有沉重之感,就像一片落葉回歸大地。
眾人皆屏住呼吸。
沒有人敢輕易動彈。
諸葛無為緊緊盯著晶石底部,忽然瞳孔猛地一縮。就在那根黑絲斷裂的瞬間,一滴銀色液體從斷口處滲出,悄無聲息地落入地縫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若梅輕輕喘了口氣,低聲說道:“它認你了。”
劉鎮天低頭看著掌心的晶石,金色光芒映照在他的眼中,仿佛點燃了某種沉睡已久的事物。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股力量與他的血脈完美契合,並非外物,而是本就屬於他自身的一部分。
“鴻蒙初息……”他喃喃自語。
這並非通過修煉所獲得的力量,而是根源,是起始。
他緩緩站起身來,晶石懸浮在他掌心上方半寸之處,金色光芒流轉,與玉佩遙相呼應。腳踝處的紫紋不再發燙,反而變得溫順,仿佛終於找到了歸宿。
邱淑靜看著他,忽然間覺得眼前之人有些陌生。
並非因為他身上的傷勢,也不是因為那滿身的鮮血,而是因為他站在此處時,整個人散發的氣息已然改變。不再是那個從地星走出的少年,也不是大炎大陸的英雄,更不是仙界的宗主。
他是命定之人。
李利珍咬了咬牙,問道:“接下來呢?”
劉鎮天並未回答。
他緩緩抬起左手,玉佩懸浮在掌心之上,金色光芒與晶石的光暈相互交融,形成一道灰金色的橋梁。他能夠感覺到,這股力量正在與他體內的鴻蒙氣息逐漸融合,但仍未達到完整的狀態。還差一點,還差一個關鍵的契機。
諸葛無為突然開口說道:“它在等你進去。”
“進去?”
“並非身體。”諸葛無為指向晶石,“是神識。它要你真正承接它,就必須進去,走完最後一段路。”
劉鎮天陷入了沉默。
他深知這意味著什麼。神識進入晶石,一旦失敗,輕的話會迷失其中,嚴重的話則會魂飛魄散。然而若不進去,這股力量就永遠無法完全覺醒。
王若梅輕聲說道:“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他點了點頭。
深吸一口氣,將神識緩緩探出。
金色光芒一閃,他的意識便被吸入了晶石之中。
刹那間,天地仿佛顛倒過來。
他站在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中,四周既沒有光線,也沒有影子,唯有一條由符文鋪就的階梯,直直通向高處。在階梯的儘頭,有一扇門,門上刻著四個字——
歸者啟門。
他邁開步伐,向前走去。
每邁出一步,腳下的符文便亮起一道,仿佛在驗證他的身份。當走到第七階時,階梯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道虛影緩緩浮現,手持玉佩,背對著他而立。
那背影,與幻象中那位大能毫無二致。
虛影緩緩轉過身來。
劉鎮天看清了他的麵容。
那不是彆人。
正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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