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道的儘頭,那扇鐫刻著鑰匙紋路的門靜靜佇立。此刻,劉鎮天掌心的晶石印記熾熱滾燙,與門上的紋路隱隱產生共振。他緩緩蹲下身,指尖輕輕觸碰地麵的縫隙——那一縷黑絲仍在緩緩蠕動,不緊不慢地朝著門底彙聚,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
他眯起雙眼,並未貿然行動。
這絲線看起來並非攻擊的前奏,倒像是在精心布置著什麼。
他將晶石貼近門紋,印記瞬間變得灼熱無比,門縫中緩緩滲出一縷微光,呈淡金色,攜帶著鴻蒙氣息的波動。顯然,這扇門確實認得這枚印記。
然而,就在光芒亮起的瞬間,那黑絲猛地一顫,竟如活物一般迅速縮回石縫深處,之後便再無動靜。
劉鎮天緩緩收回手,眉頭依舊緊鎖未鬆。
經過分析,這黑絲懼怕光線,更忌憚陣法共鳴。由此可見,它並非守護此地,而是有所覬覦。
他抬起手,玉佩懸浮於掌心,金光如網般緩緩掃過兩側的石壁。符文雖靜默無聲,但在他的靈識掠過時,石壁上浮現出一行字:
“止步者生,前行者亡。”
這字跡略顯模糊,仿佛是刻在石壁深處,又好似直接烙印在神識之中。
他凝視著那行字,卻並未退縮。
他深知,這並非簡單的警告,而是一場試煉。
他並指如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符印,以晶石為引導,將靈力注入地麵。符文亮起,石道微微震顫,然而並沒有機關觸發。
難道安全了?
並非如此。
他剛邁出一步,頭頂的石壁突然裂開一道細縫,三枚漆黑如墨的釘子悄無聲息地射出,直逼咽喉、心口與丹田等要害部位。
劉鎮天側身迅速翻滾,玉佩金光陡然暴漲,將釘子儘數擋下。釘子落地,發出“滋滋”的聲響,地麵竟被腐蝕出三個小坑,周圍黑氣繚繞。
他蹲下仔細查看,釘身刻著極為細密的紋路,似是某種圖騰,雖殘缺不全,卻透著一股熟悉的邪異之感。
經判斷,這並非大炎大陸的製式,也非仙界常見的符器。
他正準備進一步細看,上方裂縫傳來破空之聲。
李利珍率先躍下,刀光一閃,穩穩落地。可她剛一站定,腳下突然一沉,九塊地磚同時下陷半寸,發出“哢”的一聲輕響。
“彆動!”劉鎮天低聲喝道。
可惜為時已晚。
石道兩側符文同時亮起,九道光柱衝天而起,將眾人籠罩其中。王若梅、邱淑靜、諸葛無為接連落下,尚未站穩,便被光柱隔開,身影變得模糊,仿佛被卷入了不同的空間。
劉鎮天隻覺眼前一陣恍惚,再睜眼時,已獨自站在一片灰霧之中。四周寂靜空蕩,唯有中央一根石柱傲然聳立,柱身刻滿符文,九個孔洞按照三才之位排列——上三天,中三人,下三地。
此乃九宮迷鎖陣。
他認得這陣法,古籍中有相關記載:“陣隨心動,鎖神困念,破者需三才歸位,以心印陣。”
這並非單純的機關陣法,而是心陣。
他閉上眼睛,將神識向外釋放,卻絲毫察覺不到任何同伴的氣息。唯有腳下地麵傳來細微的震動,宛如陣眼在呼吸。
他緩緩睜開眼睛,朝著石柱走去。
與此同時,李利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血色荒原,風沙裹挾著殘破的旗幟,遠處一具焦黑的屍體倒插在地,胸口插著的正是她的佩刀。
她瞳孔瞬間一縮。
那具屍體,竟然是她自己。
是幻象嗎?
她冷笑一聲,抬手拔刀,刀鋒直指幻影的咽喉。
“我知道你是假的。”
話音未落,那“她”突然睜開眼睛,嘴角咧開,發出的聲音卻是劉鎮天的:“你若殺了我,他還能活著出來嗎?”
李利珍手腕微微一抖。
不,不對。
劉鎮天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她手起刀落,幻影瞬間潰散。
同一時刻,邱淑靜站在一片雪原之中,風雪呼嘯而過,一個少年的背影孤獨地前行,衣衫單薄,腳印一路延伸至天邊。
她心頭猛地一顫。
那是年幼的劉鎮天,在地星求學時的模樣。
“回來。”她輕聲呼喚。
少年並未回頭,腳步不停。
她追上前去,可無論走多遠,與少年的距離始終不變。
“你總是這樣,一個人往前走……從不回頭。”
她伸出手,指尖即將觸碰到少年的衣角——
少年突然轉身,麵容模糊,隻傳來一句話:“若我不走,你們誰來護?”
她猛地一震,識海如同遭受雷擊。
而在另一處幻境,諸葛無為站在一座殘破的祭壇前,九具骸骨盤坐成環,每具骸骨的額心都插著一枚晶石,與劉鎮天手中的那塊一模一樣。
他凝視著最前方的那具骸骨,緩緩伸出手,取下其額心的晶石。
晶石入手的刹那,九具骸骨同時睜開眼睛,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藍色的火焰。
“擅動始器者,魂歸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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