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充滿神秘氣息的場景之中,李利珍的手指仍在石麵上緩緩劃動,那半道尚未完成的符紋,仿佛承載著某種未知的使命。此時,劉鎮天的瞳孔陡然一縮,他即刻抽回插在祭壇裂痕中的左手。隻見鮮血順著他的掌心如泉湧般噴出,然而他沒有絲毫的遲疑,反手便將鮮血抹在胸前玉佩的殘印之上。刹那間,一股滾燙且蘊含著強大法則之力的能量瞬間炸開。
“九宮歸位!”劉鎮天一聲斷喝,聲音在這空間中回蕩。
緊接著,七道燃燒著的銀淚鎖鏈猛地繃緊,原本正緩緩收縮的邪靈核心,在此刻驟然一顫,隨後竟被強行擠壓成了拳頭般大小。銀芒與黑氣在這核心之中瘋狂地絞殺,發出的聲響比之前更加刺耳,那聲音猶如無數怨魂在地獄的最深處掙紮哀嚎,令人毛骨悚然。與此同時,一股腐臭的氣味彌漫開來,直往人鼻腔裡鑽,令人幾近作嘔。劉鎮天的雙臂青筋暴起,經脈仿佛正被利刃割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他依舊咬緊牙關,全力催動鴻蒙真意,將前世封印守門人時所運用的原始法則之力毫無保留地儘數壓入鎖鏈之中。
祭壇在此刻劇烈地震動不止,地脈的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仿佛在預示著某些即將發生的重大變故。那道被李利珍指尖所指向的暗處,石麵微微起伏,仿佛有什麼東西正欲破土而出。然而,此刻眾人皆已自顧不暇,根本無法顧及此處。
邪靈核心中的人形輪廓開始出現扭曲,灰霧在其中不斷翻騰,一道沙啞且充滿怨憤的聲音,在眾人的神魂之中驟然炸響:“你……也配審判我?”
劉鎮天並未回應,隻是緩緩閉上了雙眼。
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母親王若梅教他畫“歸”字的那一個夜晚。那時,燭火微弱,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她的手輕輕覆在他的小手上,一筆一劃,動作穩而輕柔。那是用於安撫亡魂的符,並非殺伐的術法。可如今,他卻要用這安魂之法,去送走一個被囚禁萬年、意誌被篡奪的兄弟。
就在他凝神回溯這段記憶之時,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悄然浮現。那是在鴻蒙初判、守門人尚未墮落的遠古時代,他曾親耳聽聞始祖的低語:“守門者死,始祖歸”並非是終結的命運,而是輪回的起始;若能夠逆轉其中的含義,則可喚醒沉眠的意誌,而非將其徹底湮滅。在那一刻,他深刻地明白了符文真正的力量並非在於封印,而在於喚醒。
“哥。”他緩緩睜開雙眼,聲音平靜而沉穩,“我帶你回家。”
隨後,他雙掌合十,鴻蒙真意與七滴銀淚所蘊含的力量,在他的掌心被壓縮成一道細如發絲的光刃。這光刃通體銀白,其上卻浮現出古老的符文——“守門者死,始祖歸”。劉鎮天的指尖輕輕劃過,將“死”字逆轉為“醒”。光刃無聲地抬起,精準地指向那團正劇烈震顫的核心。
就在這一瞬間,空間仿佛凝滯了一般。
碎石懸停在半空之中,風聲戛然而止,就連諸葛無為護盾上正在蔓延的裂紋,也停止了繼續擴展。整個祭壇,仿佛被抽離了時間的維度,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止狀態。
光刃落下。
沒有想象中驚天動地的爆響,隻有一聲極其輕微的“嗤”音,仿佛熱刀切入冰雪般順滑。那團由銀輝與暗霧交織而成的核心猛地一僵,隨後從內部開始崩裂。黑霧如潮水一般倒卷而出,發出無數怨魂的淒慘哀嚎,然而這聲音還未傳出多遠,便被光刃的餘波儘數碾碎。
邪靈發出了最後一聲低吼,這吼聲中,沒有憤怒,更多的卻是一種解脫。
它的形體開始逐漸潰散,化作縷縷黑煙緩緩升騰而起。但這些黑煙並未就此消散,反而帶著強烈的腐蝕性,一旦接觸到祭壇的石壁,便發出“滋滋”的聲響,青石的表麵迅速焦黑剝落。
諸葛無為拚儘最後一絲靈力,將殘破的法陣催動至極限。金光護盾劇烈地震顫著,裂紋如蛛網般迅速擴散。邱淑靜躺在他的身旁,臉色蒼白如紙,眉心上的血絲尚未褪去。黑煙步步逼近,護盾的邊緣已經被腐蝕出了缺口。
劉鎮天單膝重重地落地,右手撐在地麵,嘴角溢出絲絲鮮血。他緩緩抬起左手,玉佩的殘印猛然亮起,一圈柔和卻又帶著不可抗拒之力的光環,以他為中心擴散而出。
淨化之力蔓延開來。
黑煙隻要一接觸到這股力量,便即刻燃燒起來,化作點點灰燼飄散在空中。最後一縷邪氣在空中扭曲掙紮了一番,終究還是歸於寂滅。
祭壇重新恢複了寂靜。
風從遺跡的裂隙之中吹入,輕輕卷起些許塵灰。劉鎮天喘息聲粗重,肋骨處傳來如鋸齒般的鈍痛,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鐵針在肺裡攪動。他試圖站起身來,雙腿卻一軟,隻得繼續單膝跪地,抬頭望向穹頂。
在那裡,曾刻著遠古封印的星圖,如今已崩裂數處,殘痕猶如淚痕,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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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他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
諸葛無為靠在石柱之上,閉目調息,手中的符紙早已燃燒殆儘。邱淑靜依舊處於昏迷狀態,指尖微微顫動著。李利珍仰麵躺在西側的石台之上,眉心那道倒置的符紋已經停止了蔓延,但其顏色卻更深了幾分,猶如墨汁滲入肌膚一般。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抽搐了一下,額角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仿佛正承受著某種無形力量的侵蝕。
劉鎮天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呼吸依舊微弱,可就在他注視的瞬間,她的指尖再次輕輕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