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北冥幽淵,眾人馬不停蹄趕往青要山。
在那裡,灰袍老者,葉寒川喊他墨淵長老已經等在了那裡。
“我們現在進青要山,都跟緊我。”墨淵長老在前帶路,雲昭等人緊隨其後。
這次,他們走的是另一條道,這次很順利就進入了青要山。
雲昭很奇怪,為何這次可以如此順利?
葉寒川看出了雲昭的疑慮,走進說道:“覺得太順利了?”
雲昭點點頭。
葉寒川道:“三年前,我們就開始在這附近探索布局,最後發現了這條隱秘的路。”
雲昭這才明白,這條看似由墨淵長老開辟的安全路徑,實則早已被葉寒川他們用無數隱秘的手段鋪墊、加固過。
寒翊湊過半個腦袋:“那為何上次我們不直接進入?”
“那會我們已經被發現了,若再從這裡進入,隻會暴露此處,那多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寒翊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跟著繼續行進。
眾人越往深處走,越覺得壓抑。
這裡的天空是永不散去的渾濁暗紅色,如同潰爛的傷口,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腐臭混合的怪味。
隨著他們越靠近核心,腳下的土地越發詭異,這裡不再是泥土砂石,而是逐漸變成了某種慘白的、夾雜著暗金色碎片的堅硬物質,踩上去發出“哢嚓”聲。
謝無塵的劍眉始終緊鎖,他的靈覺最為敏銳,此刻感受到的是一種近乎實質性的悲愴與壓迫,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哭泣、嘶吼,讓他握劍的手心滲出冷汗。
“這裡的怨念太重了,大家小心沾染,損及道心。”
寇小希和江昱白臉色蒼白,不得不運轉全身靈力才能抵抗那股無孔不入的負麵侵蝕,傷勢未愈的葉寒川更是呼吸急促,全靠一股意誌強撐。
唯有雲昭,雖然也受到極大壓製,卻隱隱與這片土地產生了一種更深層次的、痛苦而悲涼的共鳴。
終於,墨淵長老在一片巨大的、仿佛被巨斧劈開的山體裂穀前停下了腳步。
裂穀深處,彌漫著濃濃霧靄,其中隱約可見暗紅色光芒閃爍。
“前麵就是神魔之井所在。”墨淵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痛楚,“諸位做好心理準備。”
他率先踏入裂穀,眾人緊隨其後。
穿過濃霧的刹那,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失去了語言能力。
那所謂的井,竟是一座用無數巨大而扭曲的骸骨壘砌而成的、通天徹地的恐怖建築!
骸骨呈現出一種黯淡的玉色,依稀可辨曾是強大無比的神族,但此刻它們以各種痛苦掙紮的姿態被強行熔鑄在一起,構成了井壁的主體。
骸骨的縫隙間,填充著暗紅色的、仍在微微蠕動的混沌物質,如同惡心的血管神經網絡。
井口遼闊得望不到對岸,深不見底,從中噴湧出的不是水流,而是近乎實質的、混雜著絕望哀嚎的混沌怨氣與稀薄的淨化神光!
井壁之上,刻滿了無數密密麻麻、不斷流轉變化的暗金色天道符文,它們如同活著的鎖鏈,死死勒緊骸骨,不斷抽取著其中殘存的力量,散發出冰冷而絕對的掌控意誌。
整口井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仍在運作的殘酷刑場,鎮壓著、榨取著逝者的最後價值。
“這…這就是神魔之井?!”寇小希捂住嘴,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悲傷。
江昱白扶住她,臉色慘白如紙,喃喃道:“...這簡直是…褻瀆!”
巨大的憤怒讓寒翊幾乎要現出原形:“混賬!天道這老東西竟敢如此!!”
謝無塵猛地閉上眼睛,額角青筋暴起,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和殺意,他能清晰地聽到那些骸骨中殘留意識發出的、永無止境的痛苦呻吟。
葉寒川靠著岩壁,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看著那口井,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憤怒,更有一絲深藏的、兔死狐悲般的悲涼。
雲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的目光死死釘在那由無數神族骸骨砌成的井壁上,山海之力在她體內瘋狂奔湧、咆哮,與那些骸骨產生了強烈無比的共鳴!
那不是力量的共鳴,而是血脈的哀鳴!
她在那無數扭曲的骸骨中,在靠近井口的位置,有兩具緊緊相擁的骸骨。
他們的骨骼比其他更為晶瑩,即便被混沌汙染,依舊殘留著一絲微弱的、讓她感到熟悉的溫暖氣息。
他們的心口,分彆插著一柄斷裂的神劍和一支焦黑的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