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蘇小滿抓起銀管針,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的頸動脈,鮮血順著銀管流入皮囊,泛著淡淡的金光——那是純陽內力與心血融合的異象,“開始吧,時間不多了!”
秦越含淚將另一根銀管刺入林婉兒的頸動脈,當蘇小滿的純陽血流入她體內時,林婉兒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後頸的纏骨絲竟從皮膚下凸起,如同黑色的小蛇在皮下翻滾,發出“滋滋”的聲響,顯然在與純陽血對抗!
“聚靈陣,起!”秦越怒吼著催動藥鼎,月光透過陣眼折射在林婉兒身上,形成一道銀色光柱,將她籠罩其中。光柱內,她頸側的黑氣與蘇小滿的金血相互撕扯,皮膚時而泛青,時而泛紅,痛苦得仿佛要撕裂。
“婉兒!撐住!”蘇小滿看著她扭曲的臉,心疼得幾乎要拔針,卻死死咬住牙關——他知道,此刻停下,兩人都會死。
“哢嚓!”
一聲脆響,林婉兒後頸的皮膚突然裂開,一根纏骨絲竟帶著骨刺破體而出,泛著幽藍的毒光,直刺蘇小滿的心口!
“師兄小心!”石磊撲過來,用撬棍擋住絲縷,卻被毒光灼傷,手臂瞬間發黑,“這絲……帶骨刺!”
纏骨絲被撬棍擋住,竟在空中分裂成數根,如同黑色的觸手,分彆纏向蘇小滿、秦越、柳風!顯然它感應到蘇小滿的純陽血是最大威脅,竟想先殺供血者!
“用赤陽石!”柳風想起蘇小滿懷中的純陽礦石,抓起石台上的赤陽石砸向纏骨絲,石頭遇毒光瞬間燃起火焰,將絲縷燒得滋滋作響,被迫退回林婉兒體內。
但這一耽擱,纏骨絲已順著蘇小滿的血液逆流而上,他的頸動脈處泛起黑紋,速度快得驚人!
“糟了!子絲要順著銀管鑽進師兄體內!”秦越急得要拔針,卻被蘇小滿按住手。
“不能拔!”蘇小滿的聲音因劇痛而嘶啞,黑氣已蔓延到他的鎖骨,“拔針她就完了!秦越,用‘爆炎符’燒我的手臂,逼退子絲!”
“燒?!”秦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蘇小滿嘶吼著,另一隻手死死按住林婉兒的肩膀,她的臉色已恢複紅潤,顯然換血起了作用,“我撐得住!”
秦越含淚掏出“爆炎符”,點燃後按在蘇小滿的左臂——火焰瞬間燃起,蘇小滿疼得渾身顫抖,卻死死咬著牙,沒有發出一聲慘叫。純陽血在火焰的催動下更加熾熱,順著銀管湧入林婉兒體內,纏骨絲在她皮下瘋狂扭動,卻再也無法靠近心脈。
就在這時,林婉兒突然睜開眼睛,瞳孔中雖仍有迷茫,卻死死抓住了蘇小滿的手,聲音沙啞卻清晰:“小……滿……彆……燒……”
“婉兒?”蘇小滿心中一震,火焰灼傷的劇痛仿佛減輕了許多,“你醒了?”
林婉兒看著他燃燒的手臂,淚水大顆大顆落下,她想撲過來,卻被銀管牽製,隻能一遍遍重複:“疼……小滿哥……疼……”
“不疼……”蘇小滿笑著流淚,火焰映著他的臉,“你好了……比什麼都強……”
“快看!纏骨絲!”柳風突然驚呼。
眾人循聲望去,林婉兒後頸的皮膚下,那些黑色的絲縷竟開始寸寸斷裂,斷裂處湧出金色的血液,那是蘇小滿的純陽血在修複她的骨髓!更神奇的是,斷裂的絲縷周圍,竟長出了細小的肉芽,泛著淡淡的金光,如同初春的嫩芽。
“是‘血髓交融’!”秦越激動得聲音發顫,“師兄的純陽血不僅逼退了邪絲,還在滋養她的骨髓!《禁方殘卷》上說‘純陽血遇純陰體,可生造化之力’,林姑娘是至陰體質!”
蘇小滿心中一暖,看向林婉兒,她正用沒被銀管束縛的手,笨拙地去撲打他手臂上的火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小滿哥……滅火……疼……”
“好,滅火,不疼了……”蘇小滿反手握住她的手,火焰在兩人掌心交彙的瞬間,竟奇跡般熄滅,隻留下焦黑的衣袖和灼傷的疤痕。
纏骨絲在林婉兒體內徹底斷裂,化作黑煙消散,她後頸的皮膚自動愈合,隻留下淡淡的金色紋路,如同盛開的金銀花。蘇小滿的血液還在緩緩流入她體內,她的臉色越來越紅潤,眼神也越來越清明,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小滿哥……”林婉兒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了。”蘇小滿回抱住她,左臂的灼傷痛得鑽心,卻笑得無比溫柔,“以後,再也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
石門外,石磊用身體擋住最後一波暗影閣殘兵,雷火彈的引線已經點燃;石室內,秦越小心翼翼地拔出銀管針,用“凝血散”封住兩人的傷口;柳風收拾著散落的銀針,看著相擁的兩人,眼眶泛紅卻笑得燦爛。
天邊,月圓如盤,月光透過石室的縫隙灑進來,照亮了蘇小滿焦黑的手臂,也照亮了林婉兒頸側那朵金色的“金銀花”紋路——那是用他的血、她的骨、兩人的命,共同在骨縫中開出的花,再也不會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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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家。”蘇小滿抱起林婉兒,她的身體還有些虛弱,卻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頭,聞著熟悉的藥香混著焦糊味,笑得無比安心。
石室外,石磊炸響最後一枚雷火彈,轟鳴聲中,暗影閣的殘兵徹底潰散。四人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身後是煉魂壇的廢墟,身前是藥王穀的方向,那裡,金銀花正在悄然綻放,藥香彌漫,等待著用生命與愛澆灌出的春天。
石台上的燭火忽明忽暗,將蘇小滿的影子拉得頎長,他捧著那隻羊脂玉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裡麵裝著最後三粒“清心通竅丹”,是用千年雪蓮蕊、幻心草芯和醒神砂煉製的解藥,此刻正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藥香中混著他心頭血的溫熱氣息。
林婉兒躺在石台上,雙目緊閉,頸側的黑氣雖已被純陽血逼退,呼吸卻依舊微弱,嘴唇乾裂起皮,顯然鎖魂絲的餘毒仍在侵蝕她的經脈。蘇小滿用銀勺舀起一點溫水,小心翼翼地沾濕她的嘴唇,看著她無意識地抿了抿唇,心中像被針紮一樣疼。
“婉兒,該吃藥了。”蘇小滿的聲音沙啞,他從玉瓶中倒出一粒丹藥,丹藥表麵泛著細密的金芒,那是千年雪蓮蕊的雪魄珠在發光。他想起秦越的叮囑:“丹藥需以‘純陽內力’為引,配合‘金針渡厄’之法,才能化開子絲中的寒毒。你與她內力同源,隻有你能做到。”
他深吸一口氣,左手三指按在林婉兒的百會穴,緩緩注入純陽內力,右手則將丹藥湊到她唇邊。就在丹藥即將觸碰到嘴唇時,林婉兒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頸側的皮膚下,竟有細小的黑影在蠕動——是纏骨絲的殘毒被丹藥氣息驚動,開始反噬!
“彆動……”蘇小滿急忙用內力壓製,掌心的金光透過穴位滲入她體內,與殘毒激烈碰撞。林婉兒的眉頭痛苦地蹙起,喉間發出細碎的呻吟,顯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蘇小滿看著她蒼白的臉,喂藥的手微微顫抖,卻不敢停下——這是她唯一的生機。
“秦越!金針渡厄準備!”蘇小滿揚聲喊道,聲音在石室中回蕩。
秦越早已捧著銀針候在一旁,聞言立刻上前,三枚銀針尾係紅絲線,對準林婉兒的百會、神庭、膻中三穴:“師兄,內力引到膻中穴時喊我!”
“好!”蘇小滿應著,指尖的內力陡然加重,丹藥終於被林婉兒無意識地咽了下去。丹藥入體的瞬間,她的身體猛地弓起,像一隻被煮熟的蝦米,頸側的黑氣瞬間暴漲,又被丹藥的金光死死壓製,在皮膚下遊走不定,發出“滋滋”的聲響。
“就是現在!”蘇小滿怒吼著,內力精準引至膻中穴。
秦越手起針落,三枚銀針同時刺入穴位,紅絲線瞬間繃緊,開始吸附殘毒。藥鼎中的“清心通竅湯”藥膏早已熬好,柳風用銀勺舀起一點,敷在林婉兒頸側的傷口上,藥膏遇熱融化,順著銀針的縫隙滲入體內,與丹藥的金光形成呼應。
蘇小滿的額頭滲出冷汗,內力消耗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但他不敢鬆懈——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林婉兒體內的殘毒正順著銀針和藥膏的引導,一點點往外散。那些被純陽血逼退的纏骨絲殘段,在丹藥的金光中寸寸斷裂,化作黑煙從針尾的紅絲線上蒸騰而出。
“紅絲線……變白了!”柳風突然激動地喊道。
蘇小滿望去,果然見三枚銀針的紅絲線已從墨黑轉為淡粉,林婉兒的抽搐漸漸停止,呼吸也平穩了許多,臉色雖依舊蒼白,卻泛起了一絲血色。他終於鬆了口氣,內力一泄,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在地,幸好被身後的石磊扶住。
“師兄,你怎麼樣?”石磊看著他蒼白的臉,擔憂地問。
“沒事……”蘇小滿擺擺手,目光始終不離林婉兒,“丹藥起效了,等她醒過來,就安全了。”
他坐在石台上,緊緊握住林婉兒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遞過去。玉瓶中的三粒丹藥已喂下一粒,剩下的兩粒需每隔一個時辰服用一次,才能徹底清除殘毒。蘇小滿將玉瓶貼身收好,感受著懷中微弱卻逐漸有力的心跳,心中湧起巨大的希望。
燭火搖曳中,林婉兒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即將醒來。蘇小滿俯身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婉兒,醒醒……看看我,解藥起效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他的聲音帶著哽咽,淚水滴落在石台上,與藥香融為一體。石室之外,暗影閣的殘兵早已潰散,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晨曦正穿透雲層,照亮了煉魂壇的廢墟,也照亮了石台上這對曆經生死的戀人,和那隻凝聚著希望的空玉瓶。
解藥已入,希望漸生,屬於他們的黎明,終於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