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董卓自封太尉,一時間權傾朝野,迎來了他人生的高光時刻。
他向來被人稱作“西涼鄙夫”,受儘了無數白眼,如今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廢黜少帝劉辯之後,給他安了個弘農王的王爵,和唐妃、何太後一起幽禁在了永安宮。
何太後如今是腸子都悔青了,心中不住的痛罵自家兄長何進引狼入室。
同時,也恨自己不爭氣,耳根子軟,被張讓一群沒卵子的宦官耍得團團轉。
如今自己皇兒被廢,自己那唾手可得的天下權柄也化為了泡影,兩人都淪為了籠中之鳥。
這一日,母子二人正在永安宮相互垂淚,一旁的唐妃也陪著一起掉淚不止。
忽然,一個小宦官拿著一卷聖旨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一進門,就瞧見正在垂淚的母子,嘴角輕蔑地“哼”了一聲。
還沒展開聖旨,便尖著嗓子喊道:“陛下有旨,請弘農王、何太後速速接旨!”
劉辯聽了,渾身猛地一顫,緊張地看向小宦官。
雙腳卻像被釘住了一般,遲遲沒有下跪。
何太後雖說失去了太後的尊榮,但多年養成的雍容華貴的氣質還在。
她不屑地瞥了瞥這小宦官,要是在以前,早就讓人把他亂棍打死了。
小宦官見狀,心裡暗忖:喲嗬,這兩人架子還挺大的嘛!
怎麼,還真以為自己是那擁有天下無雙權柄的皇帝陛下,是那母儀天下的後宮之主啊?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處境處境!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左手抱著聖旨,右手優雅地掐了個蘭花指。
陰陽怪氣地說道:“咋啦?還真把自己當皇帝陛下、太後娘娘啦?宮中的規矩,這麼快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這一聲冷哼,和小宦官的一番話,如同一盆冷水,讓母子兩人瞬間清醒過來。
是啊,他們如今早已不是過去權傾天下的皇帝陛下和太後了。
尤其是何太後,一想到劉協的母親王美人還是她毒死的,頓時冷汗直冒。
雖說她覺得劉協應該不會對自己皇兒下手,但難保劉劉協不會對她秋後算賬啊!
於是,何太後立即雙膝跪地,謙卑地低下了她曾經高傲得不可一世的高貴頭顱。
劉辯見母後跪了,也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跟著跪了下去。
小宦官見此,麵有得色,輕輕哼了一聲。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給點厲害瞧瞧,就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什麼天下至尊,什麼後宮之主!
如今還不是乖乖地跪伏在地上,朝自己叩頭?
雖說叩的不是自己,但那股子受用勁兒卻實實在在地湧上心頭。
小宦官心滿意足地攤開聖旨,狐假虎威地大聲念了起來。
聖旨的大意是,弘農王如今不宜留在宮中,必須即刻前往自己的封地就藩。
天真的劉辯聽了,大喜過望,以為終於可以逃離這如牢籠般的永安宮了。
但久經宮鬥的何太後卻從聖旨中敏銳地覺察出了問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自語:“完啦!完啦!全完啦!”
一旁的劉辯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眼前麵如死灰的母後。
心裡犯嘀咕:馬上就能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為何母後卻害怕成這副模樣?
何太後越想越怕,張口就想喊著要麵見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