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第一次見到陸離,是在精神病院的探視室。
隔著防彈玻璃,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正對著他微笑。林默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仿佛在確認鏡中的倒影是否真實。
"我們是雙胞胎,"陸離說,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些許失真,"但出生後就被分開了。你被送到了孤兒院,而我...留在了那個家裡。"
林默的太陽穴突然一陣刺痛,一些零碎的畫麵閃過:陰暗的走廊,滴水的天花板,還有...一麵巨大的鏡子。
"那個家裡有什麼?"他問。
陸離的笑容消失了:"鏡子。到處都是鏡子。媽媽她...喜歡照鏡子。"
探視結束後,林默開始做噩夢。夢裡他站在一條無儘的走廊裡,兩側都是鏡子。每個鏡子裡都有一個陸離,他們用口型說著:"來找我..."
一周後,林默決定去那個"家"看看。陸離給了他地址,那是一片廢棄的彆墅區。
推開生鏽的鐵門時,林默聞到了一股黴味,混合著某種說不出的甜膩氣息。彆墅內部果然如陸離所說,到處都是鏡子。有的完整,有的破碎,每一麵都映出無數個他的倒影。
在二樓的主臥,林默找到了最大的那麵鏡子。它幾乎占據了整麵牆,鏡框上雕刻著扭曲的人臉。當他靠近時,鏡麵突然泛起漣漪,一隻手伸了出來!
林默想後退,但那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鏡中的倒影不再是他的樣子,而是陸離。
"歡迎回家,弟弟。"陸離的聲音從鏡中傳來,"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
更多的記憶湧現:他們確實是一對雙胞胎,但母親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她相信鏡子裡的世界才是真實的,於是把陸離關在鏡子裡,隻留下林默在現實世界。
"放我出去,"陸離的臉貼在鏡麵上,"求求你,我已經被困在這裡二十多年了..."
林默顫抖著伸出手,觸碰到鏡麵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拉了進去。
世界天旋地轉。當林默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間純白的房間裡。這裡沒有鏡子,隻有一扇門。
推開門,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無數個房間像蜂巢一樣排列,每個房間裡都關著一個人。他們有的在尖叫,有的在哭泣,有的已經變成了行屍走肉。
"這些都是媽媽的"收藏品","陸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認為鏡子裡的世界才是完美的,所以把不完美的人都關在這裡。"
林默轉身,看到陸離的臉上浮現出母親般的微笑:"現在,輪到你了,我親愛的弟弟。"
就在這時,林默注意到陸離的手腕上有傷痕,那是長期被束縛的痕跡。他突然明白了什麼:"不...你不是陸離...你是媽媽!"
"陸離"的表情扭曲了,身體開始膨脹變形,最後變成了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她的眼睛是兩個黑洞,嘴角咧到耳根:"乖孩子,來媽媽這裡..."
林默轉身就跑,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每個房間裡的人都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最後,他看到了那麵大鏡子,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回到現實世界後,林默立刻打碎了所有鏡子。但每當夜深人靜,他都能聽到鏡子裡傳來母親的呼喚:
"我的孩子...你在哪裡..."
更可怕的是,他開始在鏡中看到陸離的身影。他的雙胞胎兄弟被困在鏡中世界,日複一日地尋找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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