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傅淵沉默不語,到達目的地,少年將少女甩出去,西煙整個人沒站穩坐在地上。
發絲淩亂,像魅人的妖精。
“西煙,你究竟是誰?”
博家。
博寒聲剛穿好衣服走進給裴芷準備的臥室,就看見少女坐在陽台欄杆上,兩條腿蕩在空中,柔和的微風吹動長長的黑發,白色寬大襯衫一直鑽風,隨長發飄動。
“下來。”
裴芷扭過頭,平淡直視他的眼眸,眼底是倔強的神色,她準備直接跳下去。
男人速度之快在她跳下去的那一刻,牢牢抓緊她的手腕,裴芷的身體懸在空中,她渾身散發求死的氣息,她抬起另一隻手,一根一根掰開博寒聲握緊她手腕的手。
還差兩根就要成功的時候,博寒聲隨意一扯,她重新回到陽台,博寒聲拉她入懷,歎氣:“怎麼每次醉酒都讓人不省心啊?以後我可得好好看著你,免得你再做傻事……阿芷,當年的事沒有人怪你,裴宴之也不會怪你的,他隻會愛你。”
“……博寒聲,催眠……”
裴芷呆呆望著他,雙眼無神,空洞般的眸子令人心疼。
她整個人仿佛碎掉了般。
“博寒聲,我想死……”
裴芷眼眶泛紅,所謂發泄的淚水怎麼也流不出來,她短短的指甲無法紮進肉裡緩解心靈帶來的疼痛,那些遺忘的記憶蜂擁而來。
那些被遺忘、被逃避的記憶,不應該讓博寒聲獨自承受,她就像是懦夫,總想要逃避那些因自己而造成的災難。
博寒聲親吻她的額頭,彎下身子額頭相抵,他又親親裴芷眼角的小淚痣,像哄小孩子一樣說:“那些事情是人類無法掌控的,你不是神,哪怕擁有強大的力量和身份,也沒辦法事事如自己所願……我想,裴宴之一定不希望你因他的死而痛苦。”
如若可以,他想代替裴芷承受痛苦,想擁有控製時間的能力,回到過去,哪怕進入循環,他也心甘情願。
“我要是可以預知未來的話,結局可能會不一樣。”
裴芷痛苦地搖頭,裴宴之被她親手所殺,她身上是飛濺的血液,懷裡是他逐漸冰冷的屍體。
明明該死的人不該是裴宴之。
她才是那個應該死的人。
“你……”
一句話還未說完,裴芷雙眼一閉陷入昏迷,博寒聲扔掉手中小小的針管,抱著懷中的少女進入臥室。
過去的事情應該得到處理,而不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們需要真相,一切真相大白,罪魁禍首現身的真相。
一切的一切與裴芷無關。
那些事兒是他做的選擇,如果真的錯了,那應該是怪在他身上,他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
傅家祖宅後花園,西煙重新審視眼前暴躁的少年,莞爾一笑媚百生,她是天生的尤物:“我當然是西煙,時間改變我的一切,包括曾經的往事回憶。”
她眼眸流淌傷心之色,唇角勾起哭笑不得的表情:“說實話,挺羨慕你的。你天生神力,頭腦聰明,是多麼令人羨慕的存在。而我被你襯托的像地溝裡的老鼠,很可笑對嗎?”
傅淵思索片刻,堅定自己心中所想,態度強硬:“你不是她,她從不敢盯著我的眼睛看。而且據我所知,姑姑最討厭西煙,哪怕西煙是她唯一的孩子。”
他似笑非笑,原本空空蕩蕩的右手出現一柄匕首,他動手快又準,狠狠紮入少女的大腿,新鮮的血液四濺,傅淵那雙眼睛生得那樣好看,而說出來的話卻如刀子一般:“說,你究竟是誰?我不介意殺掉你,親自問姑姑。”
他生出一種瘋狂殘忍的想法,如野草藤蔓,在他心中瘋狂亂竄。
他的手撫摸少女發白的麵孔,她死死咬著下唇默不作聲,眼神滿是痛苦,冷汗順著肌膚滑落。少年的手冰涼,像是從冰庫裡拿出來的冰塊,滑過她的寸寸肌膚,最後狠狠掐住少女的脖子。
像是冰涼的毒蛇緊緊纏繞她的脖子,西煙張了張嘴想要呼吸空氣,她想活著。
大腿不斷流著鮮血,脖子還被少年掐住,她恍惚間看到天堂,嬌俏的臉蛋慘白慘白的,像一隻剛死沒多久的女鬼。
“唔……咳咳咳,你……你真想我死?”西煙使出全力掙脫,她雪白的脖頸被掐出青紫色,身下積了一灘的血,漂亮的小臉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
她拔下匕首,顫顫巍巍挪動身體,想要離眼前的惡魔遠一點。
傅淵彎腰撈起那把沾血的匕首,悠悠走向她,他看著西煙像蛆一樣爬動,嘴角的笑意更加放肆。
“我再問你一遍,她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西煙快被嚇哭,渾身上下透露著對他的恐慌,她用手撐著地麵移動,她的大腿不停流血,她站不起身。
眼前的少年簡直是惡魔!
殺人犯法還想殺人!
傅萱為什麼不告訴她,傅淵居然會如此在意真正的西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