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看著宋歆辰,沒有追問,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早飯過後,李昱拿著幾本舊書和那把未做完的木刻,坐到院角的瓜棚下,似乎打算像往常一樣度過一個悠閒的上午。
今天他看宋歆辰狀態不好給那些學生放假半天,下午才去上課。
在家裡兩個人即使不說話,但一抬頭就能看得到對方,也是一種陪伴!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在無形中給予宋歆辰安心的力量。
陽光透過藤蔓縫隙灑在李昱身上,安靜而祥和。
宋歆辰在院裡晾曬衣服,目光卻不時地飄向籬笆外的村路。每一個路過的不甚熟悉的身影,都會讓她的心跳漏掉半拍。
李思允在院子裡追著一隻蝴蝶玩耍,無憂無慮的笑聲灑滿小院。
村另一頭,張三扮作收山貨的貨郎,搖著個撥浪鼓,在幾戶人家門口與人搭訕閒聊,話題不經意間總是引向村東頭的李昱家。
“哦,李家啊,可是我們村難得的和氣人家。李先生學問好,待人客氣,他娘子也賢惠……”
“李相公?沒聽說有什麼特彆,就是個讀書人嘛,私塾老師,偶爾幫村裡寫寫信讀讀文書……”
“他家孩子可真乖巧,不像我家皮猴子……”
“李老師可好了,脾氣也好,教導孩子們的時候可有耐心了,我就從來沒聽他大聲罵過人,文化人果然不一樣!”
打聽來的消息幾乎千篇一律,李昱就是一個略有學識、與世無爭的普通鄉下私塾老師,背景清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大家看著長大的!
張三越是打聽,眉頭皺得越緊。太普通了,普通得甚至有些刻意。一個玄字級捉妖師的丈夫,怎麼可能如此平凡?
而王五則假裝迷路的行路人,在距離李昱家院子百步外的一片小竹林裡徘徊了許久,透過竹枝的縫隙遠遠觀察。
他看到李昱在看書,偶爾抬手喝口粗茶。看到宋歆辰在晾曬衣物,收拾院子,動作和尋常村婦無異。看到那小孩在院子裡蹦蹦跳跳。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正常,正常得令人煩躁。
他盯得眼睛發酸,也沒看出那男主人有絲毫會異術的跡象,反倒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王五有些失望地揉了揉眼睛,準備離開。就在他轉身的刹那,眼角餘光似乎瞥見院中的李昱微微抬了下頭,目光好像不經意地掃過他藏身的方向。
王五嚇了一跳,猛地縮回頭,心臟砰砰直跳,屏息凝神等了半晌,那邊卻再無動靜。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探頭望去,隻見李昱依舊保持著看書的姿勢,神情專注,仿佛剛才那一眼隻是他的錯覺。
“疑神疑鬼……”王五嘟囔了一句,覺得自己大概是太緊張了。他不敢再多留,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竹林,回去向張叁複命。
日頭漸漸偏西。
張三聽著王五毫無收獲的彙報,麵色陰沉。調查陷入了僵局。那李家男人看起來毫無破綻,但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
“頭兒,現在怎麼辦?還要繼續查嗎?”王五問道。
張三眯著眼,看著夕陽一點點沉入山脊,夜色即將再次降臨。
“查?沒必要了。”他聲音冰冷,“趙頭兒說得對,夜長夢多。既然查不出什麼,那就不必等了。”
他想起了紙條上的命令:“準爾等‘借刀’先行試探”。
“準備好家夥,”張三對王五吩咐道,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子時,土地廟。先把‘刀’接過來。明晚……就讓那些東西,去試試這李家的成色,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最後一縷天光被吞沒,寒意隨著夜色悄然彌漫開來。
村外荒廢已久的土地廟,在黑夜裡靜靜矗立,像一尊沉默的怪獸,等待著嗜血的盛宴。
夜色如潑墨,將青林村徹底浸透。月牙被濃厚的雲層遮蔽,隻透下些許慘淡的微光,勉強勾勒出房屋和樹木扭曲模糊的輪廓。
那間荒廢已久的土地廟,孤零零地立在亂草荒塚之間,殘破的門窗像黑窟窿般張著,夜風吹過,發出嗚嗚的怪響,更添了幾分陰森鬼氣。
子時將近。
兩道人影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潛行至破廟附近,正是張三和王五。
他們伏低身體,借助半人多高的荒草遮掩,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腐爛和夜露的清冷氣息,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令人不安的腥氣。
“頭兒,到了嗎?”王五壓低聲音,牙齒有些打顫,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怕。
他手裡緊緊攥著一把塗抹了黑漆的短弩,弩箭的箭鏃在黑暗中泛著幽藍的光澤,顯然是淬了劇毒。
“閉嘴,噤聲!”張三低喝道,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破廟及周圍的黑暗。他的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肌肉緊繃。與看不見的“東西”打交道,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時間一點點流逝,四周死寂,隻有風聲和不知名蟲子的唧鳴。
就在王五幾乎要以為對方不會來了的時候,一陣極輕微的、仿佛許多節肢動物爬過落葉的窸窣聲,自破廟深處傳來。
兩人渾身汗毛瞬間倒豎!
張三猛地打了個手勢,示意王五原地不動,自己則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一麵半個巴掌大小的黑色三角小旗,旗麵上用暗紅色的線繡著一個扭曲的符文。他將小旗舉在身前,緩緩站起身,朝著破廟的方向,用一種古怪而壓抑的語調低語了幾句。
那窸窣聲停頓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清晰。
緊接著,在張三和王五驚懼的目光中,數個扭曲、怪異的身影,緩緩從破廟的黑窟窿裡“流”了出來。
它們並非實體,更像是凝聚成形的濃鬱陰影,勉強保持著人形或獸形,但肢體比例極不協調,周身纏繞著肉眼可見的黑色怨氣與淡淡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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