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站的探照燈在黎明前最後一次掃過廢墟,將滿地的戰術草圖和彈殼照得清晰。
趙平凡用軍用水壺的最後一點水,將地上標注著“紅方防禦盲區”的沙痕衝掉——那是他和曾家傑反複推演了七遍才確定的突破路線。
不遠處,高德正蹲在油井平台的殘骸旁,給15集團軍的工兵演示如何通過管道鏽蝕程度計算承重極限,指尖劃過鐵皮的動作專注得像在解一道複雜的方程式。
秦銳扛著的重機槍早已交還袁山,但他仍在排水渠口比劃著奪槍時的角度:“就是這裡,借著煙霧彈的掩護側身翻滾,剛好能避開重機槍的扇形火力區……”
袁山的機槍手們圍成一圈,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99已經重新拆解裝箱,她站在了望塔的射擊孔前,給李昊的觀察手講解風速修正的臨場判斷:“淩晨三點的西風會比預報快1.2米秒,彈道會偏左2.3厘米,這時候就得把刻度盤調到……”
李昊靠在塔壁上,看著少女指尖在虛擬刻度上滑動的動作,突然覺得自己當年在國際集訓時學的狙擊理論,竟有了種被重新注解的通透。
夕陽沉落時,複盤仍在繼續;
星月升起時,討論聲依舊未歇。
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林川的聲音才穿透晨霧:“暫停。”
正在推演“反向包圍戰術”的趙平凡和周玄同時停手,曾家傑的工兵們從管道裡鑽出來,袁山的機槍手們放下了模擬瞄準的動作——
整整一天一夜,沒有人喊過累,連最疲憊的老兵眼裡都閃爍著興奮的光。
林川走到紀念碑前,看著地上被反複塗改的戰術圖,上麵的藍線紅線早已交織成網,卻依舊能清晰看出少年們最初的戰術構想:聲東擊西的佯攻、利用地形的穿插、釜底抽薪的信息癱瘓……每一步都帶著少年人的銳不可當,又藏著超乎年齡的沉穩。
“複盤結束。”林川的聲音平靜無波,“各單位歸建。”
“是!”
回應聲在晨風中散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
曾家傑走到高德麵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油井的陷阱圖,記得整理一份給我。15集團軍的工兵,得學學這種‘用鏽鐵當武器’的本事。”
袁山把那挺重機槍的保養手冊塞進秦銳手裡:“小子,下次對抗,我讓你見識什麼叫真正的重火力壓製——前提是你能接得住。”
李昊則將一枚狙擊鏡校準器遞給章香怡:“比我當年在國際賽場用的還順手,拿著。”
總部首長帶著將領們站在雷達站的入口處,看著這一幕,突然對林川笑道:“你這哪是複盤,分明是給全軍特種兵開了堂‘實戰課’。”
林川望著遠處少年們與老兵們道彆的身影,淡淡道:“戰場從沒有旁觀者,隻有學習者。”
老將軍朗聲大笑:“說得好!林川,這群孩子,你帶得好!”
登直升機前,總部首長突然叫住林川:“關於你帶著這二十名少年出來單獨實戰訓練的事,我知道了。你與老蕭那家夥的對賭,現在看來,是你贏了。”
“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林川道:“差不多了,該帶他們回去了。接下來的兩三年時間,他們需要更深層次的學習各種作戰理論和社會理念等!”
“當然,也是為了回去交差,下一步,就是其他教官,開始一批批的帶領其他少年學員出來,按照我走的這個模式,來帶他們訓練了。”
總部首長微微點頭,目光落在趙平凡等少年身上,他們正幫葉雨把戰術背囊抬上直升機,“我真的很期待,他們成年後,投入戰場的那一幕!我相信,一定會讓世界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