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我們需要調整對‘刺客’和血狼的策略嗎？安娜小姐似乎已經……”
“安娜……”維克多念著這個名字，眼神複雜。
有惱怒，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他這個妹妹，眼光和魄力，有時候連他都不得不佩服。
她這次，恐怕是真的押對寶了。
“傳我的命令。”維克多猛地轉身，語氣斬釘截鐵，“第一，家族在東歐及中東的所有勢力，暫停與木藤聯盟的一切軍火交易和物流合作，直到furthernotice另行通知）。”
伊萬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幾乎等同於對木藤進行變相製裁，會損失不小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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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沒有解釋，繼續下令：“第二，讓我們的人，在非必要情況下，儘量避免與血狼發生任何形式的衝突。如果……如果在中東遇到安娜的人，可以適當提供一些……便利。”
這已經是相當明確的示好信號了。
“老爺，這是否意味著，我們選擇站在‘刺客’這一邊？”伊萬謹慎地問道。
“不。”維克多搖了搖頭，眼神深邃，“我們誰也不站。木藤已經是條快要沉沒的破船，不值得我們再投入。而‘刺客’……我們暫時還看不透他，貿然站隊是愚蠢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觀望，是自保。”
他走到書桌前，手指敲擊著那份報告：“一個能單槍匹馬幾乎摧毀木藤‘黑潮’預案的人，一個能讓安娜不惜動用‘蛇窟’力量去支援的人……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成為朋友，也絕對不能成為敵人。至少，在看清他和木藤這場死鬥的最終結果之前，我們不能成為他的敵人。”
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外，動用我們所有的情報網絡，密切關注東京的動向。我要知道木藤接下來的每一步動作，尤其是關於那個女孩的。”
“是，老爺。”伊萬躬身領命，遲疑了一下，又問道：“那……關於安娜小姐？我們是否繼續嘗試……”
“不用了。”維克多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冷笑，“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讓她自己去走吧。有那個‘刺客’在她身邊，我們現在想動她，代價太大了。而且……或許她這次的選擇，能給家族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轉機。”
他揮了揮手，示意伊萬可以離開了。
老管家無聲地退出了書房。
維克多獨自一人，再次望向窗外黑沉的海麵。
他的心情遠不如表麵看起來那麼平靜。
林川展現出的恐怖實力，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那是一種超越了世俗規則、純粹由暴力構築起來的威懾力。
“個人武力……真的能達到這種程度嗎？”維克多低聲自語，眉頭緊鎖。
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世界的力量格局。
金錢、權勢、軍隊，這些固然是強大的基石，但當個體力量突破某個臨界點時，似乎也能擁有撬動全局的可怕能量。
“刺客……林川……”他反複咀嚼著這個名字，試圖從中解讀出更多的信息。
他知道，木藤抓了林曉曉，等於是在玩火自焚。
一個沒有了任何束縛、心中隻剩下複仇怒火的“刺客”，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
他簡直無法想象。
東京，即將變成一座巨大的火藥桶。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確保維克多家族離這個火藥桶足夠遠，並且……在爆炸結束後，看看能否從中撈取一些好處，或者，至少避免被飛濺的碎片傷到。
“安娜，我的好妹妹，你這次……可真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也或許……是個大機遇。”
維克多端起酒杯，對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微微示意，然後將杯中殘酒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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