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縣的農田中央豎起三丈高的木杆,杆頂綁著捆土豆藤,在春風中晃悠得像團亂草。張天奇穿著紅褲衩,腰間彆著刻有“風仙”二字的木牌,忽然指著亂晃的藤條大喊:“注意!東北風五級,適合種土豆!”
正在耕地的王二虎直起腰,抹了把汗:“大人,這土豆藤亂晃一氣,能準嗎?”
“準!”張天奇拍著木杆,藤條上的枯葉紛紛飄落,“本縣這是‘土豆藤風鑒術’,藤條朝哪晃,風就從哪來——你瞧天上的雲!”
眾人抬頭,隻見東北方烏雲翻湧,風勢果然轉向東北。王二虎瞪大眼睛:“神了!土豆藤真能測風?”
“那是!”張天奇晃著腰間的鈴鐺,“以後每天卯時、申時,本縣會在田頭‘藤鑒風雲’,大家跟著指示種地,保準收成翻倍!”
三日後,暴雨將至,張天奇望著翻滾的雲層,悄悄給躲在樹後的張小財使眼色。小廝立刻搖動藏在樹洞裡的風車,杆頂的土豆藤猛地往右狂晃。張天奇趁機大喊:“藤條往右晃,出門帶鬥笠!酉時必有大雨!”
百姓們將信將疑地收起曬穀,剛把糧食搬進倉,暴雨傾盆而下。李大爺摸著濕透的褲腿,對王二虎說:“乖乖,這土豆藤比城隍廟的簽還靈!”
消息傳到皇宮,蘇清月望著禦花園裡的土豆藤,忽然對張天奇說:“張愛卿,本宮怎麼聽說,你讓張小財躲在樹後搖風車?”
“陛下明鑒!”張天奇慌忙擺手,紅褲衩上的草屑簌簌掉落,“那是百姓瞎傳——不過藤條確實能測風,您看這株‘風藤王’,”他指著杆頂最粗的藤條,“昨晚它往左晃,今早果然刮西風!”
“歪理。”蘇清月搖頭,卻在看見他眼底的狡黠時,忽然輕笑,“不過本宮發現,你的歪理總能讓百姓安心。”
“安心就好!”張天奇咧嘴笑,忽然從袖中摸出本《藤鑒全書》,封麵畫著他抱著土豆藤的畫像,“這是本縣寫的‘測風秘籍’,裡麵詳細記錄了藤條晃動角度與風向的關係——比如順時針晃三圈,必刮龍卷風!”
“龍卷風?”蘇清月挑眉,“你這是要嚇死百姓?”
“哪能!”他立刻改口,“是‘龍鳳呈祥風’,遇見了要趕緊播種,能得龍鳳胎!”
半月後,“土豆藤天氣預報”成了清水縣的招牌。百姓們每天種地前必先望藤,甚至根據藤條晃動幅度調整鋤頭力度——晃得急就深耕,晃得緩就淺耕。王二虎更是把藤條晃動的規律編成順口溜,帶著牧童們邊放牛邊唱:“藤條左晃曬穀忙,右晃快把鬥笠扛,上晃下晃彆慌張,回家抱抱小兒郎!”
是夜,張天奇蹲在木杆下,看著張小財往藤條上澆水——明天預報“藤條滴水,必有大霧”,實則是他讓小廝提前噴水。蘇清月路過看見,搖頭歎氣:“張愛卿,你這是用騙術治民?”
“非騙術,乃權術!”他擦著手上的水,忽然正色,“百姓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能指導生活的‘準頭’——藤條晃得越神乎,他們種地越有底氣!”
“歪理。”蘇清月輕笑,卻在看見遠處農民們扛著鋤頭回家時輕鬆的腳步,忽然明白他的用意——當不可捉摸的天氣有了“具象化”的指示,百姓們便有了對抗不確定性的勇氣。
秋風起時,土豆藤換上了金黃的秋裝,張天奇讓人在杆頂掛了盞辣蜜餞燈,每到測風時便點亮,遠遠看去像顆墜在田間的星星。某次測風後,他忽然對百姓們說:“下個月十五,藤條會晃出‘團圓風’,全家必須聚齊吃土豆餅,不然會遭風災!”
“啊?”李嬸慌忙追問,“啥是團圓風?”
“就是風裡帶著團圓的味道!”張天奇煞有介事地點頭,“本縣昨晚夢見土地公說的,必須全家圍爐吃餅,風災就會變成‘豐收風’!”
蘇清月在縣衙聽見這話,忽然輕笑出聲。她知道,所謂“團圓風”不過是他想讓百姓們重視家庭團聚,借“神諭”之名行教化之實。而百姓們果然在中秋當晚闔家團圓,曬穀場上擺起百桌土豆宴,笑聲比辣蜜餞還甜。
“張天奇,”她望著月下的熱鬨場景,忽然輕聲說,“你這騙子,倒騙出了天下最暖的煙火氣。”
“陛下謬讚!”他大笑,忽然指著杆頂的土豆藤,它在月光下輕輕晃動,像在為這場團圓宴伴舞,“等咱們老了,就坐在這裡看藤條晃,給孫子孫女講‘土豆風仙’的故事——就說爺爺曾用一根藤條,晃出了整個天下的安心。”
蘇清月望著他眼底的星光,忽然覺得,這個胖縣令的“騙術”,其實是最質樸的善意。他用一根土豆藤,在莫測的天道與百姓的生活之間,搭起了一座充滿希望的橋。
而那株在風中搖曳的土豆藤,終將在清水縣的傳說裡,成為“風仙”的化身,永遠晃動在每一個農人的記憶裡——不是因為它真能測風,而是因為,它曾讓他們在風雨中,相信有人為他們撐起了一片天。
畢竟,當謊言能帶來溫暖與安定,當荒誕能成為信仰的外衣時,它早已不再是謊言,而是人們心中最堅實的依靠。而他們的故事,也將在這一根晃悠的土豆藤裡,繼續書寫最動人的、關於智慧與慈悲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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