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李白在洞庭湖西側,找了一處地勢較為開闊的位置,買了一塊空地。
而後與陸遠兩人,將吳指南的棺槨葬在了那,臨走之際,李白還特地在附近的漁村中請了一戶人家。
讓他們平時幫忙照看一番吳指南的府邸,每逢清明之際,能幫忙上幾炷香,打掃一番墓地,撒上一些紙錢。
原本在托付這事情的時候,李白是想多花一些錢財的,但陸遠直接替他付了,給的也不多,不過數十文銅錢罷了。
“丹丘生,為何在這事上,要這般小氣?”
出了這種事,陸遠和李白兩人也沒心情繼續在洞庭遊玩了,離開小漁村之際,李白有些不解的看向陸遠詢問道。
“我們與指南,在此無親無故,指南葬在這便是一座野墳,一個窮酸書生的野墳,是沒人惦記,給一點小錢,托付人家,人家或許還會打掃一番,每逢清明上幾炷香,撒些紙錢。
可你若是給多了錢財,這事情被這漁民傳出去,指南可就不是普通的窮酸書生了。
十天,不出十天,指南估計就不得安寧,人心,是經不住考驗的。
若你真想彌補一番這戶漁家,日後你為指南遷墳的時候再說吧,但也不能給太多,否則就是害了他們。”
陸遠看了看遠處的幾個小漁村,對李白回複了一句道。
這麼多次扮演,這麼多段人生經曆,陸遠對人性可太了解了。
什麼百姓良善之類的,什麼窮苦樸素之類的,陸遠覺得這是不太現實的,或許有,但那屬於是個例,窮思變化,才是普遍的。
怎麼變,那就隻能把人往惡裡想了,所以這錢是不能多給的,給多了那必然掘墳。
“唉........”
李白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麼。
出了洞庭湖之後,兩人繼續沿江而下。
又經過十數日的行程之後,兩人順利的來到了武昌,這裡對於陸遠來說,算是故地重遊了。
年初開春的時候,他剛跟崔顥來過。
卻不想,這臨近年末之際,又和李白來了一趟。
既然來到了武昌,那這武昌的黃鶴樓,李白必然是要去打卡一番的。
彆說,這黃鶴樓的春秋之景,確實有那麼一番變化。
“小二,上酒,再來........再來五壇.....”
隻是李白這次前往黃鶴樓打卡,卻並不是為詩詞而來,主要是來買醉的。
吳指南的死,讓李白很是懊悔,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走出來。
“客官,您這.......”
小二看著李白桌子下擺放的七八個酒壇,有些擔心的看著李白。
他是真怕李白把自己喝死在店裡,那樣他可擔不起這責任。
“上酒......上酒便是.......”
看著猶豫的小二,李白醉醺醺的催促了一句道。
“太白,此行你不是想去看看伯玉的詩嗎?
酒已至此,我們先去看詩吧。”
陸遠看了看李白的狀態,這時候也開口道。
“詩?嗬嗬,小二,取詩板筆墨來,論詩,天下無出我右者,我今日送你們一副鎮樓之作。”
李白喝完壇中最後一口酒,將酒壇往桌上一放,就踉踉蹌蹌的往黃鶴樓頂樓而去。
“快去取筆墨。”
見小二有些發愣,陸遠催促了一句,而後朝李白追了上去。
李白雖然海量,但也架不住這樣喝,若不照料一二,他估計是上不了頂樓,就得從樓梯上摔下來。
“是。”
小二見陸遠開口後,也是點了點頭。
他可記得,開春時,崔顥來的時候,這道人也是同崔顥一起來的。
這李白雖然是身著白衫,但有陸遠的陪同,想來也是文采不弱。
若是今日,能再得一首鎮樓詩作。
那對黃鶴樓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不多時,陸遠和李白兩人就來到了黃鶴樓頂樓。
小二捧著筆墨和詩板,默默的跟在兩人後麵,眼中透著期待。
此時,也是天正黃昏,在時間上,與昔日崔顥作詩場景略同。
在黃鶴樓的頂層,恰好能一覽江麵之景,而且如今已然入秋,與崔顥所寫的春日之景,也頗有那麼幾分區彆。
李白上樓之後,先是了望了一番遠方,過了一會後,這才拿起小二托盤中的毛筆。
目光也看向了的崔顥在牆壁上寫的詩詞。
這不看不打緊,可在看到崔顥留下的《黃鶴樓》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