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製爆裂的瞬間，整個空間如同被撕裂的畫卷般劇烈扭曲。雲澈隻覺眼前一黑，意識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墜入深淵。
“白逸塵！”他大喊，但聲音像是被吞沒在虛無之中，沒有回應。
下一瞬，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熟悉的庭院中。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落，微風拂過院中的紫藤花架，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這不是幻境，這是——他的童年居所。
“廢物！連最基礎的靈脈測試都通不過，還妄想修煉？”
“滾開，彆臟了我們雲家的門楣！”
熟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雲澈猛地轉身，看到年幼的自己蜷縮在角落，臉上滿是傷痕與淚痕。那是他十歲時的記憶，家族大比前夕，他因未能覺醒靈根而被剝奪參賽資格，甚至被堂兄雲澈風當眾羞辱。
“這不可能……”雲澈咬牙，“我已經走出來了，這些記憶早就不再影響我！”
可畫麵卻並未停下。隨著一聲巨響，他看到自己成年後的身影出現在幻象中，滿臉血汙，身受重傷，身旁倒下的是白逸塵和月靈珊的身影。混沌之力在他體內暴走，命契印記黯淡無光，神鑰碎裂成片。
“你終究還是失敗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所謂的信念，不過是自欺欺人。”
“不……”雲澈怒吼，雙拳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掌心，“這些都是假的！我不可能再次失敗！”
就在此刻，命契印記微微震動，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動傳入腦海。那是他曾在無數戰鬥中依賴過的共鳴鏈接——來自曾戰勝幻術的對手殘存意誌。
“對，這隻是幻象……”他眼神驟然清明，強行運轉命契之力，將自己的意識從幻境中抽離。
現實的空間重新浮現，四周依舊是那間布滿古老符號的大廳，但空氣已變得粘稠而沉重，仿佛有無數隻無形的手在試圖將他們的靈魂拽入更深層的夢境。
“白逸塵！”雲澈轉頭，果然發現好友正跪倒在地，臉色蒼白，額上冷汗直流，顯然也陷入了幻象。
他迅速上前，手掌貼住白逸塵的額頭，調動命契係統中的鏈接，將之前借來的意誌片段注入對方識海。
“醒過來！”他低聲喝道。
片刻後，白逸塵猛然睜眼，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隨即恢複正常。
“剛才……”他喘息著開口，“我看到了師門覆滅的場景，還有……我自己背叛你的畫麵。”
“都是幻象。”雲澈扶起他，“但它不是隨便編造的，它擊中了我們的恐懼核心。”
“也就是說，它在考驗我們。”白逸塵緩緩站起，眼神恢複堅定。
兩人並肩而立，麵對四壁不斷閃爍的符文，開始主動抵抗幻象的侵襲。他們閉上雙眼，各自回憶起最堅定的信念——雲澈想起母親臨終前握住他手的溫度，想起自己第一次掌控命契時的震撼；白逸塵則想起初遇雲澈時那句“我們可以一起變強”，想起他們在生死邊緣互為依靠的誓言。
幻象開始動搖，那些扭曲的畫麵逐漸破碎，化作點點光芒消散。
“成功了？”白逸塵試探性地邁步向前。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已經脫離幻境之時，整座遺跡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仿佛某種沉睡的存在終於蘇醒。
“不對勁。”雲澈皺眉，“幻象隻是第一層考驗，現在……才是真正的試煉開始。”
話音未落，大廳中央的牆壁忽然浮現出一道裂縫，裂縫中透出幽藍色的光芒，隱約可見其中漂浮著一段模糊不清的文字。
“那是……真相碎片？”白逸塵驚訝道。
雲澈點頭，緩步靠近。那文字似乎由混沌之力凝聚而成，每一個字都在不斷變幻形態，難以辨認。但當他伸手觸碰時，一股龐大的信息流瞬間湧入腦海。
【混沌歸墟，並非終結，而是重啟……】
這句話剛浮現，便如雷鳴般在他意識深處炸裂開來。
“重啟？”他喃喃道，“難道說……混沌命契並非最終形態？”
就在這時，一股陌生的意識悄然降臨，仿佛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從某個遙遠維度注視著他們。
“有人……在看我們。”雲澈猛然回頭，目光穿透幻象殘留的空間，直指某處虛空。
“誰？”白逸塵警覺地握緊劍柄。
可那股意識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隻是短暫的一瞥，卻又令人不寒而栗。
“不是敵人……”雲澈低聲說道，“更像是……觀察者。”
“觀察什麼？”
“我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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