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染著皇城秦府的飛簷翹角。
秦風盤膝坐在靜室蒲團上,呼吸綿長。
皇城的天地元氣濃鬱得如同實質,每一次吐納,都感覺經脈在輕微歡鳴。
元階九品巔峰的壁壘,似乎觸手可及。
他正沉浸在《乾坤造化訣》的運轉中,試圖捕捉那一絲突破的契機。
突然。
一絲極其隱晦,卻帶著明顯惡意的能量波動,如同毒蛇吐信,悄無聲息地探入靜室。
這波動並非直接攻擊,而是試圖牽引、擾亂他周圍的天地元氣。
想引動他走火入魔?
幼稚。
秦風心中冷笑,但並未立刻反擊。
他維持著功法運轉,神念卻如同蛛網般散開,細細感知。
這股力量源頭……在院外?
不止一股。
還有一股微弱的空間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傳送了進來。
放在了……門口的盆栽下?
“嗡……”
丹田氣海內,沉寂的乾坤熔爐再次輕顫。
不是因為功法,而是預警。
一場針對他本人的陰謀正在展開。
秦風眼眸深處,寒光一閃而逝。
他緩緩收功,平息了體內奔騰的真氣。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顯褶皺的衣袍。
他沒有去查看門口的盆栽。
而是直接推開了靜室的門。
門外,兩個負責“看護”他的秦家護衛如同雕塑般站立。
看到秦風出來,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秦風少爺,有何吩咐?”其中一人略顯僵硬地問道。
秦風仿佛沒看到他們眼中的異樣,隻是淡淡道:“修煉有些悶,想去藏書閣看看。”
“這……”護衛麵露難色,“藏書閣重地,需要長老手令……”
“哦?”秦風挑眉,“我身為秦家子弟,連借閱基礎功法武技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兩個護衛對視一眼,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哼!好大的口氣!一個邊境來的旁支,還真把自己當主家少爺了?”
秦昊帶著幾個跟班,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他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得意。
仿佛已經看到了秦風身敗名裂的場景。
秦風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如同看一個跳梁小醜。
“秦昊堂兄,有何指教?”
秦昊走到秦風麵前,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著他:“指教不敢當。隻是,家族的規矩不能壞。”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有人舉報,你!秦風!手腳不乾淨,盜取了家族藥圃剛剛采摘的‘凝黃草’!”
凝黃草?
秦風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那是煉製黃階丹藥“黃龍丹”的主藥之一,不算頂級珍貴,但對於即將衝擊黃階的子弟而言,卻頗為重要。
看來,這就是他們布置的陷阱。
將凝黃草栽贓到他身上。
兩個護衛立刻配合地上前一步,隱隱形成包夾之勢。
其中一人沉聲道:“秦風少爺,得罪了!請讓我們搜查你的住處!”
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一些看熱鬨的秦家子弟和下人。
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邊境來的那個,偷了凝黃草!”
“嘖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剛來皇城就乾這種事?”
“我看呐,八成是覺得突破無望,想用丹藥強行衝關,結果走了歪路。”
嘲諷和鄙夷如同潮水般湧來。
秦昊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讓秦風在眾目睽睽之下,名聲掃地!
就算最後查不出什麼,懷疑的種子也已經種下!
秦風卻笑了。
他笑容很淡,卻讓秦昊心裡莫名一突。
“搜查我的住處?”秦風聲音平靜,“可以。”
他坦然地攤開手:“不過,在我看來,凝黃草丟了,首先該懷疑的,難道不是負責看管藥圃和負責我這院落‘安全’的人嗎?”
他目光掃過那兩個臉色微變的護衛。
“又或者……”秦風的目光轉向秦昊,帶著一絲玩味,“是誰賊喊捉賊?”
秦昊臉色一沉:“秦風!你休要血口噴人!現在證據馬上就要找到了,你還想狡辯?”
他對著護衛喝道:“還愣著乾什麼?搜!”
“等等。”秦風再次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
“凝黃草丟失,事關家族財產,自然要查。”
“但也不能冤枉好人。”
“我剛從靜室出來,寸步未離。若說是我偷的,總得有個時間,有個方式吧?”
他看向秦昊:“秦昊堂兄,你說我偷了凝黃草,可有證據?”
秦昊冷笑:“證據?馬上就有了!就在你的房間裡!”
他篤定,那株凝黃草已經被他安排的人,用特殊手法送進了秦風的靜室。
秦風搖了搖頭:“不,我說的是,指控我偷竊的證據。”
他環視四周:“凝黃草珍貴,藥圃必然有看守,也有出入記錄。敢問秦昊堂兄,藥圃的看守何在?記錄何在?何時發現失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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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一滯。
他沒想到秦風如此鎮定,竟然反過來質問細節。
這些他自然都安排了“人證”,但秦風此刻當眾問出來,就顯得他有些急不可耐了。
“哼!這些自有長老們查證!你少在這裡拖延時間!”秦昊色厲內荏地喝道。
“拖延時間?”秦風笑了,“我隻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忽然提高了聲音:“諸位!我秦風自認從青葉城而來,見識淺薄,但也知曉‘禮義廉恥’四個字!”
“今日之事,蹊蹺得很!”
“我剛到皇城不久,與人無冤無仇,為何偏偏就丟了與我境界突破相關的凝黃草?”
“而且,早不丟,晚不丟,偏偏在我閉關衝擊瓶頸的時候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