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走在皇城秦府的回廊中。
青石板路被雨水衝刷得乾淨,兩側的古樹枝葉繁茂,投下斑駁的陰影。
空氣裡有種雨後特有的清新,混雜著泥土和遠處飄來的藥草香。
但他總覺得,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是府內下人那種好奇或敬畏。
也不是秦家子弟那種審視或敵意。
是一種更隱晦,更強大的窺探。
如同藏在暗處的毒蛇,無聲地吐著信子。
這感覺,從離開家主秦嘯天的書房後,就若有若無地伴隨著他。
他不動聲色,步伐依舊平穩。
《乾坤造化訣》在體內緩緩運轉,感知力提升到了極致。
那窺探的來源似乎不止一處,而且距離頗遠,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
玄階巔峰?甚至可能是…地階?
秦風心頭微凜。
皇城的水,果然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家主的話言猶在耳:“你的出現,打破了某種平衡。”
看來,這平衡的漣漪,已經擴散到了秦家之外。
他回到被安排的院落。
這是一處頗為雅致的獨院,靈氣比邊境秦家濃鬱了數倍不止。
剛推開院門,一道身影便迎了上來。
不是下人。
來人穿著一身錦袍,麵帶微笑,氣質儒雅,約莫三十歲上下。
修為不顯,但眼神深邃,隱隱有靈光流轉。
“秦風少爺?”來人拱手,笑容恰到好處。
“在下王軒,家父王遠,忝為皇城王家旁支管事。”
皇城王家?
秦風腦中念頭急轉。天風皇城四大家族之一,與秦家齊名,實力底蘊深不可測。
一個旁支管事,親自來訪?
“王管事客氣了。”秦風回禮,不卑不亢。
“不知王管事尋我,有何要事?”
王軒笑道:“秦少爺初到皇城,家父特意囑咐我來看看,可有需要幫忙之處。”
“王家與秦家世代交好,秦少爺不必見外。”
這話聽著客氣,但秦風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試探。
“多謝王家主美意,秦家招待周到,並無不妥。”秦風回答得滴水不漏。
王軒點點頭,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院落:“聽聞秦少爺從邊境而來,一路辛苦。”
“邊境之地,條件艱苦,能培養出秦少爺這般人物,實屬不易。”
他頓了頓,話鋒微轉:“不知秦少爺,師承何處?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想必是得了高人指點吧?”
來了。
秦風心中了然。
這是在探他的底細,他的背景。
“不過是些家傳的粗淺功夫,加上些許運氣罷了。”秦風微微一笑,語氣平淡。
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反而讓對方難以捉摸。
王軒眼中精光一閃而逝,笑容更盛:“秦少爺謙虛了。”
“對了,聽聞秦少爺在秦家議事廳,曾展露過一手驚人的煉丹術?”
“連秦家的昊少爺都…嗯,讚歎不已。”
他刻意模糊了秦昊當時的反應,用“讚歎”二字,帶著幾分玩味。
秦風心如明鏡。
對方的消息倒是靈通。
這是想確認他的價值,尤其是煉丹方麵的潛力。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秦風依舊淡然。
“隻是恰好知道那‘凝火丹’的丹方罷了。”
王軒深深看了秦風一眼,似乎想從他平靜的表情下挖出些什麼。
但他失敗了。
秦風的神情坦蕩得如同白紙,卻又深邃得如同古井。
“秦少爺真是…深藏不露啊。”王軒感慨了一句。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盒。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家父聽聞秦少爺初來,特備薄禮,望秦少爺莫要推辭。”
玉盒打開,裡麵是一株通體赤紅的靈草,散發著灼熱的氣息。
“赤炎草,年份至少在三百年以上。”秦風認了出來,此物對修煉火屬性功法或煉製某些丹藥大有裨益。
價值不菲。
“王家主太客氣了。”秦風沒有立刻去接。
無功不受祿。
王軒笑道:“秦少爺不必多慮,此乃小小心意。”
“家父還說,若秦少爺在秦家住得不習慣,王家隨時歡迎秦少爺去做客。”
這話就更有深意了。
這是在暗示,如果秦風在秦家受到排擠或不公,王家願意提供另一條出路。
拉攏之意,昭然若揭。
秦風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接過了玉盒:“如此,便多謝王家主和王管事了。”
“他日若有機會,定當登門拜訪。”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立刻答應去做客,留有餘地。
王軒似乎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又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看著王軒離去的背影,秦風眼神微凝。
皇城王家…
他們的目的,僅僅是拉攏一個“可能有用”的邊境子弟嗎?
還是說,他們也察覺到了秦家禁地,或者…乾坤熔爐的某些端倪?
秦風摩挲著手中的玉盒,觸感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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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城,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接下來的幾天,秦風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在院落中修煉。
秦嘯天確實履行了承諾,一些基礎的修煉資源被送了過來。
雖然不算頂級,但對目前的秦風來說,已是極大的助力。
他需要儘快將修為提升到玄階九品巔峰,然後尋找突破地階的契機。
家主所言的地階門檻,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然而,平靜並未持續太久。
這日,秦風正在院中演練一套秦家基礎拳法,磨合體內的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