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年輕有為，有勇有謀，還護著媳婦，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
一時間，陸辰的名字成了整個青河縣最響亮的招牌。從街頭巷尾的議論，到各個單位辦公室裡的竊竊私語，都離不開他英雄救美的事跡。辰光服裝廠的訂單電話，更是被打得發燙，許多人指名道姓要買“陸老板廠裡出的衣服”，沾沾英雄氣。一些曾經受過張富貴欺壓的小商販，更是買了鞭炮水果，跑到辰光廠門口，想要當麵感謝陸辰，卻都被趙衛龍和猴子客氣地勸了回去。
陸辰對此卻顯得異常低調。他照常上下班，處理工廠的事務，仿佛昨夜的生死搏殺隻是一場尋常的應酬。隻是，他眼底深處的那份警惕和銳利，卻比以往更加深沉。他知道，聲望的急劇攀升，固然能帶來一些便利，但同時，也會將他徹底推到風口浪尖，成為某些人眼中更刺眼的釘子。
縣公安局刑警隊的李隊長，一大早就帶著兩個年輕警員，出現在了辰光服裝廠的廠長辦公室。與以往的公事公辦不同，今天的李隊長臉上堆著笑，一進門就伸出手：“陸老板，昨晚受驚了！兄弟們來遲一步，讓你受委屈了！”
陸辰起身與他握手，神色平靜：“李隊長客氣了。一點小毛賊，不值一提。倒是麻煩你們跑一趟。”
“應該的，應該的！”李隊長在沙發上坐下，接過趙衛龍遞過來的茶水，呷了一口，才進入正題，“陸老板，關於昨晚的事情，我們想再跟你了解一下具體情況。我們也好儘快把案子破了，給你一個交代，也給縣裡一個交代。”
陸辰點點頭，將昨晚對王老說辭的刪減版，又對李隊長複述了一遍。他強調了對方是衝著錢財來的，以及自己和工人們是如何“正當防衛”，最終“僥幸”製服了歹徒。至於黑蛇、筆記本、錄音帶這些核心信息，他自然是隻字未提。
李隊長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事兒絕對不像陸辰說得那麼簡單。普通搶劫勒索，哪有這麼專業的亡命徒？還點名道姓要陸辰的命？不過，既然陸辰不想深究，他也樂得順水推舟。畢竟，現在陸辰是縣裡的紅人，王縣長那邊都親自打電話過問了這件事，指示要“高度重視，妥善處理，保護好我們縣的優秀企業家”。
“陸老板深明大義，配合我們工作，真是太感謝了。”李隊長合上本子，“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把幕後黑手揪出來！絕不會讓這些不法分子，擾亂我們青河縣良好的營商環境！”
他話鋒一轉，壓低了聲音：“陸老板，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最近風頭正勁，難免會招來一些人的嫉妒和眼紅。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以後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苗頭，或者聽到什麼風聲，儘管跟我說。兄弟我彆的本事沒有，在青河縣這一畝三分地上，打聽點消息，處理點小麻煩，還是能幫上忙的。”
這番話，說得就很有水平了。既表達了關心，也暗示了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保護”，更重要的是，想從陸辰這裡套取一些“內部消息”。
陸辰微微一笑：“那就多謝李隊長了。以後少不了要麻煩你。”他頓了頓，狀似無意地問道：“對了，李隊長，昨晚那幾個歹徒，有沒有審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比如他們的來路，或者在縣裡還有沒有同夥？”
李隊長麵露難色，歎了口氣：“唉，彆提了。那幾個家夥，嘴巴比蚌殼還緊。一個不留神，還他娘的服毒自儘了一個！剩下的幾個，也是問啥都說不知道，隻說拿錢辦事。看樣子，都是些外地流竄過來的亡命徒，專業得很。”他說著，觀察著陸辰的反應。
陸辰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服毒自儘？看來對方的組織紀律性，比他想象的還要嚴密。
“不過，陸老板你放心。”李隊長拍了拍胸脯，“我們已經把他們的體貌特征和指紋信息發往省廳協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他們的底細。隻要挖出他們的根，就不怕揪不出幕後的人！”
送走李隊長一行人，陸辰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忙碌的工廠景象。工人們乾勁十足，機器的轟鳴聲充滿了生機和活力。這一切，都是他拚儘全力才換來的，絕不容許任何人輕易破壞。
猴子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興奮：“辰哥，你猜怎麼著？剛才縣電視台的記者都來了，點名要采訪你！說是要宣傳你的英雄事跡！我給擋回去了，說你身體不適，需要靜養。”
“做得好。”陸辰點了點頭，“現在不是出風頭的時候。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低調。”
“我明白。”猴子嘿嘿一笑，“不過辰哥，你現在可是咱們青河縣的名人了！我出去轉了一圈，到處都在說你的事兒呢！連我那幾個不著調的遠房親戚，都打電話過來問我是不是在你手下混，想托我給你送禮呢！”
陸辰被他逗樂了，心情也輕鬆了些許：“行了，彆貧了。讓你查的事情，有進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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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正事，猴子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神色凝重起來：“響水壩那邊，我派了兩個機靈的兄弟過去摸情況了。初步回報說，那地方確實很偏僻，隻有一個路口能進去，平時罕有人跡。黑蛇手底下大概有十五六個人，看樣子都帶著家夥，防備很嚴。至於資金流動，我托了幾個道上的朋友幫忙打聽，暫時還沒有明確的消息。這種走地下錢莊的賬，查起來比較麻煩，需要點時間。”
陸辰沉吟道：“不急，安全第一。讓兄弟們在外圍觀察就行，不要輕易靠近，免得打草驚蛇。”
“放心吧辰哥，我交代下去了。”
就在這時，陸辰的手機響了。是王老打來的。
“陸辰啊，昨晚的事情，我聽說了。”王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你小子，真是越來越能折騰了。市裡都知道青河縣出了個不怕死的陸老板。”
“王老，您就彆取笑我了。”陸辰苦笑道，“我也是被逼無奈。”
“我沒取笑你。”王老語氣嚴肅了些，“我是想提醒你，你現在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高度關注。周鴻途和那個錢秘書，最近的動作很不尋常。我聽說，錢秘書這兩天頻繁接觸了一些市裡的關係，似乎在打探市紀委那邊的動向，還想方設法要給陳副書記使絆子。”
陸辰心中一凜：“他們這是狗急跳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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