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喉結滾動,按下播放鍵的手微微發抖。
機械運轉的哢嗒聲裡,先是電流雜音,接著響起她十二歲時清脆的笑聲:“林安,這次月考我要超過你!”
隨著磁帶轉動,少年變聲期的聲音傳來:“今天路過我們常去的書店,老板娘問你怎麼不來了。”
再後來是深夜的低語:“第137次模擬實驗失敗,突然很想喝你買的草莓牛奶。”
錄音的最後,是昨夜的實驗室監控音頻,林安疲憊的歎息混著鋼筆書寫的沙沙聲:
“卿卿,你會不會在某個平行時空,也在想我?”
阮卿卿的眼淚滴在錄音帶外殼上,林安從背後環住她,下巴抵在她肩頭:“現在不用模擬了,”
他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我的小公主,歡迎來到專屬於我們的科研童話。”
窗外的月光穿透防爆玻璃,為相擁的兩人鍍上一層溫柔的銀邊,實驗室的精密儀器悄然記錄下,兩個加速的心跳終於恢複同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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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環突然發出輕柔的提示音,屏幕上彈出一行字:“檢測到用戶心率異常,建議進行放鬆訓練。”
林安低笑出聲,溫熱的氣息拂過阮卿卿泛紅的耳尖,“看來連它都在抗議我們太過激動了。”
他牽著她走到實驗室角落的休息區,那裡擺放著兩張並排的懶人沙發,宛如提前預留的位置。
阮卿卿陷進柔軟的沙發裡,目光被牆上的巨大白板吸引。
密密麻麻的公式與圖表間,赫然畫著卡通版的兩人——戴著護目鏡的林安舉著試管。
紮著丸子頭的女孩踮腳去夠他手中的儀器,旁邊還歪歪扭扭寫著:“要和林安一起拿到諾貝爾獎!”
那是他們初中時的豪言壯語。
“你居然還留著這個。”
阮卿卿的手指輕輕撫過白板上褪色的筆跡,“我以為你早就忘了這些幼稚的夢想。”
林安在她身旁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沙發靠背上,將她圈在懷裡:“怎麼會忘?”
他從茶幾抽屜裡取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扉頁上是她熟悉的字跡——
那是他們共同記錄的“未來計劃”,從“養一隻橘貓”到“去冰島看極光”,
每一條都承載著年少的憧憬。
“這些年,我一個人完成了其中八項,但總覺得少了最重要的那個人。”
阮卿卿翻開筆記本,看到中間夾著的楓葉書簽,邊緣已經發脆,卻依然保留著清晰的葉脈。
記憶突然翻湧:那年秋天,他們逃課去郊外爬山,她撿了這片楓葉,說要做成書簽,等考上同一所大學時夾在錄取通知書裡。
“對不起,我食言了......”她的聲音哽咽。
林安用指尖輕輕按住她的嘴唇:“現在彌補也不晚。”
他起身走到實驗台前,捧回一個精致的金屬盒子,盒蓋上刻著“project:reunion”。
打開盒子,裡麵整齊排列著十二枚徽章,每一枚都刻著不同的日期和地點——巴黎埃菲爾鐵塔、京都清水寺、紐約中央公園......
“這是這些年我代替你去的地方,每到一個地方,我就製作一枚徽章。”
他拿起最新的一枚,上麵刻著“2125.06.07重逢日”,“從今天起,所有的旅行都要有你。”
阮卿卿再也控製不住,撲進他懷裡,手環與他的手表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共鳴。
實驗室的智能係統適時播放起他們年少時最愛的歌,熟悉的旋律中,林安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
“以後,我們的每一個實驗數據、每一次科研成果,都會有兩個名字。”
窗外,夜色漸深,城市的霓虹在玻璃幕牆上流轉。
在這個裝滿思念與等待的實驗室裡,兩個分離多年的靈魂,終於找到了屬於他們的永恒坐標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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