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平和,卻字字有力,殿內一時鴉雀無聲。
太後見狀,笑著打圓場:“哀家瞧著王妃聰慧得很,墨珩好福氣啊。”
回府的馬車上,墨珩捏了捏阮卿卿的臉頰:“方才怎不讓本王替你說話?”
“王爺是王爺,臣妾是臣妾。”
阮卿卿仰頭看他,“臣妾總要自己站穩腳跟,才不算辜負王爺的心意。”
墨珩心中一暖,將她攬入懷中:“有本王在,你永遠不必這般辛苦。”
日子久了,京中漸漸傳開,靖王妃雖出身低微,卻極有才乾——王府在她打理下井井有條,賬目清晰得連戶部老吏都挑不出錯;
她還改良了王府的佃戶製度,讓莊戶們秋收時多收了三成糧食。
連皇帝都對墨珩笑道:“你這王妃,怕是比朝中半數官員都能乾。”
墨珩隻是淡淡一笑:“她是本王的妻,自然是最好的。”
次年,阮卿卿誕下一對龍鳳胎,男孩眉眼如墨珩,女孩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像極了昭顏。
墨珩給男孩取名墨昀,女孩取名墨瑤,整日裡再忙,也要抽出時間陪孩子們玩半個時辰。
一日,阮卿卿在書房整理舊物,翻出當年墨珩去江南尋她時穿的那件玄色披風,上麵還沾著江南的泥土痕跡。
“這披風怎麼還留著?”她笑著問。
墨珩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這是尋回你的憑證,自然要留著。”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有時我會想,若那日你執意不跟我回來,我該怎麼辦?”
阮卿卿轉過身,踮腳吻了吻他的唇角:“那王爺便該多跑幾趟江南,直到把我磨得心軟為止。”
墨珩低笑出聲,將她抱得更緊。
窗外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落在攤開的賬冊上,落在嬉笑打鬨的孩童身上,也落在相擁的兩人身上。
靖王府的歲月,就這樣在柴米油鹽的瑣碎與琴瑟和鳴的溫情裡,緩緩流淌,成了京中人人稱羨的模樣。
第三年春日,京中突發疫病,百姓死傷無數。
太醫院束手無策,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阮卿卿看著每日送來的疫情奏報,眉頭緊鎖。
她記得幼時在江南,曾見過一位老郎中用艾草熏蒸房屋、蒼術煮水防疫,便連夜寫下方子,遞到墨珩麵前:“王爺,或許可以試試這個。”
墨珩看著方子上的藥材,眸色沉凝:“此事非同小可,若出錯……”
“臣妾願以性命擔保。”阮卿卿直視著他,“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一試。”
墨珩沉默片刻,猛地拍板:“傳本王令,按王妃的方子辦!”
三日後,疫情竟真的得到了控製。
皇帝大悅,破格賞賜昭顏黃金千兩,還特許她參與朝政議事。
議政殿內,阮卿卿是唯一的女子。
有大臣不滿:“女子豈能乾預朝政?”
墨珩卻將一份奏折推到眾人麵前:“這是王妃擬定的賑災章程,諸位不妨看看。”
章程裡詳細寫了阮卿卿如何調配糧草、安置災民、預防疫病複發,條條清晰可行。
眾人看後,竟無一人再反駁。
散朝後,墨珩牽著阮卿卿的手走出大殿,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暖意融融。
“今日多謝王爺。”阮卿卿笑道。
“該謝的是你。”墨珩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往後,本王想與你並肩而立。”
那年冬天,阮卿卿誕下第三胎,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兒,墨珩為她取名墨璃,視若掌上明珠。
墨璃滿月那日,王府張燈結彩,賓客盈門。
阮卿卿抱著孩子坐在墨珩身側,聽著眾人的賀詞,忽然瞥見角落裡站著一位老婦人——竟是她江南的養母。
“娘親!”阮卿卿起身迎上去,眼眶一熱。
養母握著她的手,哽咽道:“好孩子,你如今過得好,娘就放心了。”
墨珩走上前,對老婦人行了一禮:“嶽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老婦人受寵若驚,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宴席上,墨珩親自為老婦人布菜,態度恭敬。
阮卿卿看著這一幕,心中暖意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