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是什麼?”他把錦盒遞到她麵前,指尖在盒麵上輕輕敲了敲。
阮卿卿放下繡繃,湊過去聞了聞:“是桂花糕?”
他低笑搖頭,打開錦盒——裡麵躺著一對玉鐲,瑩白的玉質裡泛著淡淡的粉暈,雕著纏枝蓮紋,正是當年他承諾要送給她的定情之物,卻因她“病逝”而遲遲未送出。
“試戴看看。”祁辰拿起一隻,小心翼翼地套在她腕上。
玉鐲微涼,貼合著她的肌膚,竟像是長在那裡一般。
阮卿卿抬手晃了晃,玉鐲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她仰頭看他:“真好看。”
“再好看,也不及你半分。”祁辰俯身,在她唇角偷了個吻,指尖摩挲著她腕上的玉鐲,“當年沒能親手為你戴上,如今補上,可還晚?”
“不晚。”阮卿卿搖搖頭,眼底的笑意像盛了星光,“隻要是你送的,什麼時候都不晚。”
他順勢將她攬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發頂,鼻尖縈繞著她發間淡淡的桂花香氣——那是他特意讓人在她的香膏裡加的,她說過,最喜歡秋日裡滿城的桂花香。
“卿卿,明日陪我回趟軍營吧。”他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兄弟們總念叨你,說要見見讓我‘浪子回頭’的姑娘。”
阮卿卿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他們會不會怪我……讓你荒廢了軍務?”
“誰敢?”祁辰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帶著幾分霸道,“我祁辰的夫人,輪得到他們置喙?再說了,守著你,比守著邊關更重要。”
話雖如此,第二日到了軍營,阮卿卿還是有些緊張。
可沒想到,那些往日裡在沙場上悍不畏死的將士,見了她竟一個個紅了臉,拘謹得像個初見姑母的毛頭小子。
“夫人好!”齊聲的問候震得她耳朵發麻,卻也讓她的心安定下來。
有個臉上帶疤的副將,撓著頭憨笑:“夫人,您不知道,當年您‘走’後,元帥他……唉,不說這個。如今您回來了,元帥眼裡的光都亮了,我們看著也高興!”
阮卿卿看著站在不遠處,正被一群將士圍著說笑的祁辰,他回頭望過來,目光撞上她的,瞬間漾起溫柔的漣漪。
她忽然明白,他所謂的“浪子回頭”,從來不是放棄什麼,而是找回了讓他勇往直前的理由。
傍晚回程時,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祁辰牽著她的手,腳步放慢了些。
“卿卿,”他忽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等到來年開春,我們去江南好不好?你說過要帶我看江南的春色。”
阮卿卿笑起來,眼角眉梢都染著暖意:“好啊,還要去吃你說過的那家桂花糖粥。”
“都依你。”他握緊她的手,指尖與她腕上的玉鐲相觸,冰涼的玉與溫熱的肌膚,竟生出一種奇異的和諧。
回到彆院時,月色已爬上牆頭。
祁辰讓下人備了熱水,親自為她寬衣解帶,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瓷器。
“水溫剛好,泡泡腳暖身子。”他蹲下身,替她把腳放進木盆裡,溫熱的水漫過腳踝,驅散了秋日的涼意。
阮卿卿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江南的那些日夜,她總是在夜裡咳得厲害,晚晴說,她常常在夢裡喊他的名字。
那時她以為,此生與他已是陌路,卻沒想到,命運終究是繞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