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本昌總算承認向朗段饃等人的身份,緊張局麵有所緩和。
向朗段饃等人如釋重負,剛要跟賀本昌敘話,幾個輕功不俗的衙役從附近樓頂一躍而下。
一個五短身材的短髯衙役對賀本昌鞠躬道:“賀大人,屬下無能,沒能追上刺客,讓他跑了。”
賀本昌臉色陡變,正要大發雷霆,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見機極快,連忙搶先一步奏道:“大人,我等雖然沒能截住刺客,但屬下看到了刺客的臉,要是沒記錯的話,那人應該是太師府玄絛衛隊副統領畢雲天。”
此言一出,整條街道地動山搖了一下。
“什麼?”賀本昌等明州府官吏、向朗段饃等蜂勇衛將士無不變色。
賀本昌抓住那人肩膀,指頭深深凹陷下去:“你確定沒看錯?”
那人或是被賀本昌的鐵爪捏的劇痛,哭喪著臉道:“賀大人,屬下絕對沒看錯。太師六十歲大壽那年,屬下曾陪熊大人進京賀壽,有幸見過畢雲天一麵,還敬了他一杯酒,對他記憶深刻。”
向朗大聲道:“不可能,畢大統領怎會無緣無故跑到明州府衙殺人?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那人語氣堅定道:“這位將軍,屬下是親眼所見,那人確實是畢雲天。”
向朗段饃互換一個難以置信的眼神。
局麵僵了一下,賀本昌陰鷙目光在秋明素銀鈴兒身上瞟來瞟去,不懷好意道:“敢問兩位將軍,這兩位姑娘莫非也是蜂勇衛的探子?”
向朗段饃明明已經亮出官牌表明身份,但明州府衙役絲毫沒有化敵為友的意思,依舊將他們團團圍住,還用拷問的口氣逼問秋明素銀鈴兒的身份。
向朗微微動怒,語氣生硬道:“閣下區區一個府衙執事,從七品微末小吏,官威倒是不小,竟敢當眾拷問朝廷蜂勇衛府的五品校尉,莫非明州府不在我大魏版圖之內,不懂大魏朝廷的規矩嘛?”
賀本昌颯然一笑,陰惻惻注視著向朗,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旁邊一個左臉長著黑斑的都頭極其桀驁地說道:“哼,姓向的,你少拿大魏國的規矩說事,我看你們和姓畢的就是一丘之貉,你們偷偷摸摸來到明州府行刺府尹熊大人,是也不是?”
向朗段饃心裡咯噔一沉,段饃冷冷瞪著那人厲聲道:“胡說八道,明州府尹不過是從五品,比我們官階還低一級,即便是他見到我們都要乖乖鞠躬行禮,你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含血噴人,無端汙蔑朝廷命官?”
那人嘿嘿冷笑,神態倨傲。
賀本昌惺惺作態當起和事佬:“薛壁,休得放肆,在兩位蜂勇衛校尉麵前哪有你說話的份?當心惹惱了兩位將軍,人頭不保呀。
兩位將軍,傍晚時分一名長相酷似畢雲天的刺客衝進府衙,悍然殺了府尹熊大人一家四十多口,我們正在滿城緝捕凶手,逐個排查外來嫌疑人員。
幾位不巧撞見這等滔天命案,又與畢雲天那廝關係匪淺,請恕下官無禮,想請幾位去府衙盤桓兩日,協助官府調查。
大家都是公門中人,相信兩位將軍能夠理解我們的苦衷吧?”
向朗段饃心頭湧起一種不祥預感。
以往各地州府發自肺腑的畏懼太師府和蜂勇衛,彆說今天殺人凶手隻是疑似畢雲天,哪怕是畢雲天大搖大擺衝進府衙殺光府尹一家老小,再大搖大擺走出去,府衙的屬吏也不敢動他,更彆說大肆緝捕。
為何今日明州府的官吏如此囂張跋扈,好似不將太師府和蜂勇衛放在眼裡?
段饃斜斜瞅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秋明素銀鈴兒等人,儘量平心靜氣跟他交涉:“賀大人,我們身負重任,急著趕回雒京向太師複命,恐怕沒時間協助你們調查命案。
既然行刺熊大人一家的嫌犯酷似太師府玄絛衛隊副統領畢雲天,此事牽涉到太師府,你們最好去太師府走一趟,請示太師府該如何處理此事。
我們是蜂勇衛府的將官,與畢雲天雖有一些交情,卻算不上同夥,蜂勇衛的職責是打擊敵國諜探細作,沒興趣介入地方命案,你須知曉。”
轉身朝向朗等人遞了個眼神,大聲道:“我們要回客棧休息,恕不奉陪。”作勢要揚長而去。
那個名叫薛壁的都頭揮舞著明光鋥亮的刀鋒,大喝一聲:“我看誰敢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