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刀,絕情嶺下氣氛陡變。
項櫻眼中拂過一絲訝異。
尊鉞眼中拂過一絲訝異。
其餘人眼裡滿是震驚。
誰都不敢相信二樓最厲害的殺手斷流,一刀就被人斷了流。
一刀技驚四座的楊謙未免飄飄然。
自以為很帥的吹完刀鋒後,開始對尊鉞冷嘲熱諷瘋狂輸出:“尊樓主,我錯了。
剛才我以為你小題大做,對付我這樣一個半路出家的門外漢都要調動那麼多人手。
看來我高估你淄衣樓的實力,你親自點將的高手不堪一擊,一刀都沒接住。
難怪我魏國將士瞧不起楚人,說你們娘們唧唧,浪費了褲襠裡的鳥。”
項櫻羞的捂住耳朵,假模假樣埋怨:“閉嘴啦,楊柳,不,楊謙,你不要在我麵前說那些臟話,我不喜歡。”
楊謙突然惡心想吐,以前覺得她甜美可愛,現在才知她的可愛全是偽裝的。
虛偽的女人。
不得不說,她的偽裝技術登峰造極。
如給虛偽列個排行榜,她是當之無愧的冠軍。
楊謙不再看她,多看她一眼都會對曾經的愚不可及感到羞恥。
不等大怒的尊鉞繼續發號施令,他揮刀朝左側田埂的武士衝殺過去。
看的出來,這些圍攻他的人均非庸手,一個個氣度凝重。
不管是使刀的,使劍的,使槍的,使雷公錘的,使狼牙棒的,使九節鞭的,使熟銅棍的,使鴛鴦鉞的,每個人的武功都有獨特之處。
他們或出手迅捷,或勢大力沉,或步法精妙,或身法詭異,各有千秋,各臻其妙。
楊謙牢記曹子昂囑咐,充分發揮內功刀法優勢,不餘遺力予以強攻,
不管前麵站著是誰,使什麼兵器,他都儘量不看對方的兵器武功,埋頭按照自己的節奏和刀法揮刀。
他的刀很快,很狠,很準。
不再是簡單的沙場三刀,而多了千千萬萬種微妙變化,但千千萬萬種變化在外人看來又像一刀。
有句話叫“一劍破萬法”,現在他“一刀破萬法”。
他把所有敵人當成隨風飄舞的碎葉,邁著詭異步法在人群之中反複穿梭,快速出刀,左一步,刀尖斜挑,右一步,刀鋒橫掠。
一息之間,他如穿花蝴蝶穿過六個淄衣大漢。
一刀劃破一人咽喉,一刀撕開一人腹部,一刀斬斷一人右臂,一刀切斷一人後頸,一刀削斷一人手腕,一刀插進最後一人小腹。
他穿過人群後,刀尖斜斜指向白雪皚皚的地麵,滴答滴答,在滴血。
六個淄衣大漢,四人伴隨刀光而倒地,兩人捧著斷手淒厲哀嚎。
屍體躺在白雪茫茫的田埂上,血水灑在白雪茫茫的田埂上,淒涼而慘烈。
雪在淒淒慘慘的下著,夜幕已經降臨,四周變得更暗。
雪是冷的,雖然有光,卻無法照亮這個黑暗的世道。
楊謙笑意苦澀,忍不住回頭怒視項櫻:“我練刀本來是為了保護你,何曾想到刀法大成之後竟第一個對付你,真是造化弄人。”
項櫻與他相隔數丈,他隻能看到一團影影綽綽的身影,卻看不清她的臉。
他明明贏了第一次交鋒,一口氣殺了淄衣樓七個人,卻像輸掉了全世界。
他的心很痛,百爪撓心那種痛。
項櫻清脆聲音穿過鵝毛雪花,清清楚楚傳進他的耳中:“你現在也可以保護我呀。
我反悔了,我不殺你好不好?
隻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不再返回魏國,不泄露我皇室的秘密,我們依然可以做夫妻,我們可以像從前一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