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國賓館上空。
國賓館內光暈淩亂,夜色撩人。
明昭說出了魏國所有人的心聲。
楊謙不禁對明昭刮目相看,朝他狂豎大拇指:“明大人,說得好。
想不到你一介文官竟有這等胸襟氣魄,好樣的。”
明昭微微拱手:“公子謬讚,下官言語孟浪,還請公子恕罪。”
楊謙笑的極為張狂:“哪裡哪裡?明大人所言,深得我心。”
西涼王李元翼的臉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皇帝李元麒之所以派他出使魏國乞和,看重的就是他溫和恬淡的好脾氣。
在西涼那個尚武成風民風豪烈的蠻荒地,好脾氣的人並不多。
他勉強算是一個。
然而以脾氣溫和著稱的西涼王初到雒京就被楊謙等人氣炸了肺。
他眼裡的血絲如同毒氣一樣瘋狂蔓延。
那雙眼,死死的盯著楊謙。
喉嚨艱難而壓抑的擠出一句話。
“三公子,本王已然如此低聲下氣,你真不願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我們雖是戰敗國,但戰敗國也有尊嚴的。”
楊謙感覺到他眼中的殺氣嗖嗖狂漲,隨時可能失去控製。
但他絲毫不懼。
以他今時的武功,即便是蕭狂鳴畢雲天同時出手,也很難在一招之內擊殺他。
更何況西涼王李元翼遠遠及不上蕭狂鳴畢雲天。
他輕蔑一笑,張狂而恣肆。
“王爺這是什麼話,本公子沒有求你們低聲下氣,更沒有求你們來雒京議和呀。
你要是不爽,大可以打道回秦國,本公子絕不留客。”
蕭狂鳴獨孤傲等心腹配合起哄。
“就是,沒人求你們議和,不爽你就滾回去。”
李元翼和三名隨從麵如死灰,騎虎難下。
楊謙這混球實在太霸道了,這是將使團及秦國的臉麵狠狠踩在腳下,一絲餘地都不留。
他們要是不還以顏色,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能還手嗎?
一還手,和親必成泡影,兩國又要兵戎相見。
秦國哪裡經得起魏國的重兵壓境?
然而不還手,秦國最後一點尊嚴都被踐踏的粉碎。
這時西北院虛掩的正門枝丫一聲被人拉開。
一襲雪白長裙、長發披肩的白狐公主李落蕊盈盈走出,俏臉上浮現水雲間的渺遠笑意。
她邁出院門後,並未走到楊謙麵前,而是遠遠地撩起裙角,嫵媚的行了一禮。
淡藍色的眸子,略顯一絲嗔怪。
她的長發濕漉漉的,發梢還有水漬滴落,顯然是剛剛沐浴過。
“蕊兒見過三公子。
適才公子及貴屬所言,恕蕊兒不能苟同。
列國紛爭百年,乾戈何時休過?
彼此打打停停,分分合合,一時成敗又能說明什麼?
此戰是我秦國敗了,魏國勝了,公子作為勝利者,不是應該有勝利者的恢弘氣度嗎?
蕊兒久在西陲之地,卻一向仰慕魏國地大物博,人傑地靈,蓋世英雄層出不窮。
此番跋山涉水而來,本想瞻仰天朝大國矯矯不群的風采。
不過從公子及貴屬的言行來看,實在沒看到一點天朝大國的風度,反而像一群得誌猖狂的市井無賴,有辱斯文。
公子,蕊兒言語孟浪,若有冒犯,還望恕罪。”
這話如若出自西秦使團的男人,不用等楊謙發話,蕭狂鳴獨孤傲早一掌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