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鷹甫聞此事又驚又怒。
白狐公主李落蕊為和親而來,理應是未來的蕭家媳婦。
楊謙公然褻瀆白狐公主,那是赤裸裸羞辱蕭氏皇族。
但怒過之後細細思量,很快就恢複了心平氣和。
楊家氣焰熏天,蕭家皇室的臉不知被踐踏了多少遍。
三年前楊鎮逼死皇後太子國丈,去年楊謙害死昭陽公主,前幾天臧羆又殺了四皇子蕭承仁。再搶一個未過門的媳婦,又能如何?
蕭元鷹雖在深宮之中,卻聽說了蕭關之戰的戰果。
西秦慘敗,楊鎮有意添兵滅秦,卻怕抽調河東道河北道兵馬會導致河北防務空虛,青奴遼東南下牧馬。
於是派人出使青奴遼東,試圖賄賂青奴遼東權臣,使其短期不要輕舉妄動。
楊鎮意在滅秦,蕭家皇室再跟秦國和親,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如此一來,楊謙玷汙西秦公主反而幫了蕭家皇室。
堂堂皇室總不能娶一個失了貞操的女人吧?
蕭元鷹如釋重負。
他高興的時間很短,禦史大夫朱甯馬上給他出了一道送命題。
這該死的朱甯聲淚俱下,懇請皇帝陛下依律重重懲治胡作非為、踐踏法度的三公子楊謙。
聽聽,這是人話嗎?
我他媽就一個傀儡皇帝,楊家不來殺我兒子,我就燒高香了,我還敢懲治楊家的寶貝兒子?
君不見,前幾個月,所有謀害過楊謙的文臣武將都被楊鎮一鍋端了,鮮血染紅半個雒京,人頭堆積成山。
你是不是嫌我命長?
蕭元鷹恨死了朱甯王八蛋將自己架在火上烤,連忙推脫這是太師府家事,須由太師親自裁決,請禦史台將奏疏轉呈快雪樓。
禦史大夫朱甯大概是吃了過期的春藥,言辭鑿鑿說太師已知此事,但太師是楊謙的父親,按律須得回避。
陛下貴為天子,當為群臣表率,整肅法紀,以儆效尤。
蕭元鷹懵了個大圈,摸不透楊鎮老匹夫在搞什麼幺蛾子。
你他媽想打兒子就領回家自己打去,無緣無故為何把我推到前麵做惡人?
老子今天打他一板子,鬼才知道明天你會不會砍死我一個皇子。
這老陰狗絕對下了套,等著自己往裡鑽。
他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死活不肯搭腔。
禦史大夫朱甯卻寸步不讓,絮絮叨叨糾纏不休。
蕭元鷹索性閉上眼,任由朱甯這王八蛋自說自話。
最終由左仆射關禮卿出個餿主意,先將三公子楊謙請進太極殿,審一審此事是真是假,再作定奪。
畢竟捉賊捉贓,捉奸在床,凡事總要講個證據,再先審後判吧?
蕭元鷹實在看不懂他們在唱哪一出,懶得跟他們對戲,依舊閉著眼,作壁上觀。
他猜想以楊謙飛揚跋扈目空一切的性格,肯定不會來到太極殿受審。
但楊謙偏偏來了。
楊謙剛進大殿,太師最為器重的哼哈二將之一,右衛大將軍臧羆當眾把這件尚未查證的疑案當成板上釘釘的鐵案。
蕭元鷹不蠢,立刻意識到大有蹊蹺。
果然,楊謙也被臧羆無厘頭的一棒打懵了。
龍鳳合歡散的後勁很強,楊謙腦子至今迷迷糊糊,更不知如何自辯。
“臧大將軍,這...這...你們這麼快就知道了?”
還用審嗎?
人家壓根就沒打算狡辯,直截了當的承認了。
我他媽就是睡了白狐公主,你們怎麼就知道了?
皇帝蕭元鷹高坐禦榻,半眯著眼,擺出一副飄然出塵的神仙姿態。
荼冷大踏步越眾而出,拍著楊謙朗聲大笑。
“兄弟呀,你怎麼這樣做呢?
白狐公主是秦國的和親使者,你一聲不吭把她糟蹋了,豈不是陷我國於不仁不義?
這事哥幫不了你呀,你好自為之吧。”
楊謙越看越迷惘,這些家夥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昨兒在朱雀門外,太師讓他接待西秦使團前,荼冷可是說了一番高深莫測的漂亮話。
話裡話外擺明是慫恿他去招惹一下白狐公主。
今兒風向變了?
楊謙已非吳下阿蒙,雖疑不亂,索性一句話都懶得說,靜靜觀看事態發展。
內侍監總領太監曹頡突然走到大殿前,翻開一封詔書,當眾朗聲念誦。
“太師府詹事、三公子楊謙罔顧國法,借酒生事,於國賓館玷汙秦國白狐公主名節,破壞兩國邦交友好,有損大魏國體,經三法司嚴審,鐵證如山,本人當庭認罪,皇帝陛下依法判處楊謙斬立決,以儆效尤。”
啥!
楊謙背脊發涼,眼珠子差點原地爆炸。
皇帝蕭元鷹比他還要慌張,嗖的離座而起,指著曹頡破口大罵。
“等等,曹頡,你這閹狗在胡說八道什麼?
朕什麼時候下過詔書要將三公子斬立決?
你這是假傳聖旨,按律當誅。”
滿朝文武抿嘴偷笑。
楊謙一驚過後,舉目環視四周,發現荼冷臧羆等太師府親信也在竊笑,知道又是太師老爹玩弄把戲,很快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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