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軍侯瘋狂請戰也還罷了,氣氛如此激烈,將毅關禮卿等宰輔大臣坐不住了,全都卷進搶奪主帥的旋渦。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大廳吵得一塌糊塗,震耳欲聾的聲音幾乎快要掀翻房頂。
“他娘的,老子在雁門關駐防十一年,跟青奴大大小小打了一百多場仗,沒人比老子更懂青奴,你們憑什麼跟我搶?”
靖北侯澹台羽從站起來說出第一句話就沒有回到原位,誰敢跟他搶主帥,他就麵紅耳赤衝到人家麵前齜牙咧嘴。
關內侯諸葛璜毫不示弱,叉著腰,跟他言語交鋒。
“就你跟青奴打過仗?老子在蕭關也沒少乾青奴呀。”
關內侯諸葛璜高挑瘦削,脖子很長,一急,一根根青筋清晰可見。
澹台羽微微斜睨,傲然冷笑。
“得了吧,你以為老子不知道?
你在蕭關駐防七年,前前後後隻和匈奴打了兩場仗,加起來都不到十萬人馬,拿什麼跟老子比?”
關內侯諸葛璜朝他猛翻白眼。
“兩次怎麼啦?兩次就不是打仗了?
反正老子也跟青奴打過,熟悉青奴的各種戰術。
何況老子的騎射技術比你強多了。”
護國侯楊刑毅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站起來,走到二人中間,陰陽怪氣拋出一句。
“行啦,你們兩個老東西都歇著吧。
一個快七十歲了,一個六十五歲了,一把老骨頭,不怕被戰馬顛散架?
都彆爭了,老夫任河東道大都督六年,跟青奴打過不少交道,還是讓老夫去吧。”
靖北侯澹台羽和關內侯諸葛璜立刻同仇敵愾,一人揪住楊刑毅一截朝服。
靖北侯逐漸走向狂暴。
“放你娘的屁,你說我們老,那你呢?你不也六十一了?裝什麼年輕人呀?”
關內侯諸葛璜冷笑。
“就是呀,五十步笑百步,虧你長著好大一張臉。”
這幾個資格最老的軍侯像潑婦罵街一樣,鬥的臉紅脖子粗。
關禮卿荼冷等資格較淺的中年將領瞧著局勢漸漸火熱,不敢招惹他們,坐著優哉遊哉的看熱鬨。
跟他們搶主帥?
活膩了吧?
這幾個老家夥都是跟雒京王楊鎮同一個帳篷裡睡出來的老兄弟。
關內侯諸葛璜曾是荼冷臧羆的頂頭上司,手把手教會他們騎馬射箭。
楊刑毅與左仆射關禮卿的父親、巨鹿侯關之傑是結拜兄弟,還是關禮卿的老丈人。
唯一夠資格跟這幾個老家夥扳手腕的隻有中書令曹遠圖,可惜曹遠圖是個文官,從來沒有當過三軍主將,這幾個月一直在鬨情緒。
這種場合,資曆更淺的溫客行、左右武衛大將軍和幾位尚書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
他們和楊謙一樣悠哉遊哉看熱鬨,就差沒有拿出瓜子花生來嗑。
嗬!
不愧是以武立國的國家,所有人都瘋狂要去邊疆打仗賺軍功,不願在雒京含飴弄孫。
這可不像那些腦殘短劇,滿朝文武但凡聽到外敵入侵,一個個恨不得跪地求饒,割地賠款。
三人你來我往,唇槍舌戰,鬥的臉紅脖子粗。
爭著爭著,三個人不約而同擼起袖子,準備在議事大廳來一場比武奪帥。
最後還是侍中將毅笑眯眯站出來當和事佬。
“幾位侯爺,你們這樣吵下去也不是個事。
這樣吧,抽簽決定,好不好?”
“行!抽簽就抽簽!”
將毅微笑看著楊謙。
“世子以為如何?”
楊謙當然同意。
能不同意嗎?
要是不同意,這幾個老家夥估計會把王府震塌。
將毅走到書案旁,拿起一張紙撕成三份,在每份紙上各寫一個字,然後揉成一個紙球。
三大軍侯猴急猴急衝到將毅身旁,不等將毅介紹完規則,唰的一下,搶走一個紙球,在手掌心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