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勸完楊謙,紛紛打道回府。
楊謙舍不得美豔動人的白狐公主,不忍目睹如此佳人化為焦炭。
況且群臣眾口一詞重新審視兩國關係,楊謙恰好有借口順坡下驢。
他命獨孤傲備車駕直接去國賓館安撫白狐公主。
車架駛到議事廳門口,楊謙匆匆扒了幾口飯,匆匆忙忙出了府門。
今早被青蘿等人拖下床,來到議事大廳受百官朝賀,隨後收到使團噩耗。
忙了一整天,一口飯都沒吃,餓的前胸貼後背。
楊謙鑽進馬車,車夫高高舉起馬鞭,籲的一聲,驅車直奔國賓館。
前後各有一隊玄絛衛士。
雒京也有宵禁,但宵禁開始的時間比較晚。
剛入夜的雒京城比白天更繁華熱鬨。
川流不息的遊人,流光溢彩的夜市,為這座城市增添了勃勃生機。
大街小巷上,車馬駱駝的銅鈴聲,販夫走卒的吆喝聲,怡紅院門口的拉客聲,聲聲入耳。
國賓館很近,眨眼就到了。
鴻臚寺卿鄧萊攜鴻臚館丞明昭在門口望眼欲穿,坐立不安。
外國公主若在國賓館自焚而死,鴻臚寺官員很難逃脫乾係。
全雒京的百姓都知道此事非他們之過,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事情鬨的大了,王府不願背負這個惡名,把鴻臚寺推出去背鍋呢?
幾率很小,不代表沒有。
看到雒京王府的馬車不急不緩駛來,二人就像看到救星,速速奔了出來,大老遠就喊了起來。
“世子殿下,你終於來了。
這公主脾氣大的很,已經爬上了柴堆,手裡舉著火把,稍有不慎就會點著呀。”
馬車停在國賓館門前,楊謙掀簾而出,居高臨下的俯瞰眾人,揮了揮手。
“帶路,我去看看。”
一馬當先朝西北院而去。
他熟門熟路,沿著長廊七彎八拐,很快進入西北院花園。
花園裡,一堆乾柴狀如磚窯。
一身縞素的白狐公主如蕊珠仙子,飄然屹立於柴堆中央,手裡的火把正在噴吐火焰。
短短兩日不見,她看起來比前天更清減,眼眸略顯晦暗,披著一頭散發,甚至沒有係腰帶,任由衣衫鬆鬆垮垮的裹著圓潤婀娜的身子,裙角隨風飄搖。
西秦二十餘人圍在柴堆四周,不準鴻臚寺的官兵過去救人。
雙方正在對峙。
夜色深沉,長廊兩側每隔半丈就掛著一個大紅燈籠,昏黃的火光彌漫在花園裡。
看到鴻臚寺卿等官員簇擁世子楊謙穿廊而來,鴻臚寺二十餘名官兵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楊謙大步流星走到西北院花園,相距白狐公主的柴堆不過十步。
西秦眾人看見楊謙就兩眼冒火,眼裡全是恨意。
白狐公主高高站在柴堆上,一臉幽怨的俯瞰楊謙,聲音清冷而疏離。
“淫賊,你舍得來了?”
楊謙看到她這傷心欲絕的模樣,心裡就像長了刺,並不算痛,就是太過膈應。
他背負雙手,故作驚訝的望著白狐公主,麵露微笑。
“公主,你這是在乾嘛?
你是秦國公主,金枝玉葉,受皇命來我國和親,好端端的怎麼尋死覓活呢?
這可不是公主該做的事呀,有失身份。”
眾人心中暗罵。
“還不是你這家夥禽獸不如,酒後把人家睡了,竟花五千兩銀子就想打發人家。
人家是公主,不是娼妓。這事彆說叔叔忍不了,嬸嬸忍不了,爺爺奶奶也忍不了呀。”
魏人拚命繃著臉,唯恐一不小心笑出豬叫聲。
秦人眼神如刀,恨不得將楊謙碎屍萬段。
他們知道那晚的事出自自家算計,原本不會因為此事憎恨楊謙,但魏國朝廷的種種行徑擺明意在羞辱秦國,羞辱白狐公主。
他們不恨才怪!
若非秦國危急,此時不敢跟魏國翻臉,他們寧願全部死在這裡,也要用鮮血向魏國討一個公道。
青奴斬使宣戰、出兵援助西秦是蜂勇衛探子通過特殊渠道加急傳來的,目前屬於絕密,消息相對落後的西秦使團一無所知。
他們所有消息來源狼營。
狼營大本營在秦國,等狼營收到青奴情報,再經西秦傳到魏國,不知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