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狂鳴與楊謙性情相左,跟隨楊謙時日較短,直到現在都沒看明白楊謙的險惡用心。
按蕭狂鳴的意思,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衝進場中就以雷霆萬鈞之勢製住莫氏兄弟。
再慢悠悠亮出雒京王世子的身份,震懾住金吾衛將士和莫家家將,博取白狐公主的感激。
但楊謙不是要英雄救美,而是要以身入局,將莫家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奔進場中,揮刀直取武功最強的費一鬆。
鎮海寺之戰後,他再也沒有遇到過旗鼓相當的對手。
每日雖勤練武功,進境卻越來越慢,裹足不前了。
細細一想,漸漸明白,他的斬飛葉刀法是純粹的沙場武學,斬樹葉隻能夯實根基,想繼續提升境界必須跟高手真刀真槍過招。
武功是實戰技能,埋頭苦練,閉門造車,永遠成不了高手。
何況他自鎮海寺石碑領悟的全套金鱗劍法,慢慢跟刀法融會貫通,卻還沒有跟高手試過招,也不知道威力怎樣。
最近他一直很想跟王府這四大統領酣暢淋漓打一架。
一來怕他們熟悉自己的武功路數,成為將來的隱患。
二來料到他們忌憚自己的身份,肯定不會全力出手,說不定故意讓招,打起來不過癮。
費一鬆是個難得的對手,他的武功挺好,卻強不過四大統領,恰好可以砥礪刀法。
楊謙殺進戰圈的時候,費一鬆已跟白狐公主過了十幾招。
費一鬆強於白狐公主,但莫英傑的命令是生擒白狐公主,費一鬆出手極有分寸。
白狐公主背靠牆壁,右手不停舞動黑鬃鞭,卻被費一鬆一一化解。
楊謙不懂輕功,但奔跑快逾奔馬,對準費一鬆就是當頭一刀,還不忘大聲亂喊。
“騷貨,讓開!”
騷貨是楊謙與白狐公主二次纏綿,情到濃時說的情話。
白狐公主聽到這個熟悉聲音,先是愣了一下,震驚的眸子死死盯著黑紗蒙麵的楊謙。
“色鬼,是你?”
彎彎的柳葉眉幾乎擰成了麻花,她不明白楊謙在玩什麼把戲。
他明明是雒京王世子,如今代父監國,權傾天下。
他要英雄救美,完全可以光明正大亮明身份,何必鬼鬼祟祟蒙麵出場?
何況她不敢相信楊謙刀法強到這等境界,隨手一刀就逼退了武功不凡的費一鬆。
若不是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雒京城,她再無第二個熟人,也沒有第二個人敢叫她騷貨。
騷貨是罵人的臟話,不知為何,楊謙每次喊她騷貨,她心中都會蕩起難以言喻的狂喜。
費一鬆看見來人刀法冷酷,刀氣沛不可擋,乃純粹的沙場路數,不敢硬接,迅速後退兩步。
楊謙提刀當頭劈下,斬至半空時刀鋒斜引,追著費一鬆砍去,兩刀銜接的天衣無縫。
費一鬆大駭。
江湖武功不如沙場武功,同等修為下,沙場高手虐江湖高手如同殺狗。
費一鬆縱身躍起,避開第二刀。
楊謙不等刀勢去儘,手腕翻轉,刀鋒追著身在半空的費一鬆雙腳削去。
費一鬆身在空中尚有餘力,腳尖如蜻蜓點水點在楊謙手腕,借勢落在楊謙身後,抬腿踢向楊謙後心。
腿腳尚未觸及楊謙肌膚,但強大內息刺激到楊謙的經脈,使他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楊謙身如陀螺旋轉半圈,避開這突如其來的一腿,倒轉刀柄砸向費一鬆腳踝。
費一鬆縮回右腿,左腿踢向楊謙下盤。
楊謙大呼過癮。
這是他練刀以來遇到的最為勢均力敵的對手,是千金難買的磨刀石。
他將刀劍融合的功夫酣暢淋漓使將出來,與費一鬆鬥的不可開交。
蕭狂鳴率九名侍衛衝進場中,一隊金吾衛立刻包抄上來,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