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獨自大戰費一鬆,十幾招後,已然摸清費一請的深淺。
蕭狂鳴攜九名玄絛衛士擋住五十名金吾衛士兵和十幾名莫府家將,很快斬殺二十餘人,傷了十幾人。
地上躺的不是血淋淋的屍體,就是痛苦哀嚎的傷員。
莫英瓏眼見己方死傷狼藉,這批蒙麵人武功既強,下手又狠,殺起人人畏懼的金吾衛如屠雞犬,顯然並非尋常之輩,不停大聲喝問。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們是承平侯府的,你們可否給個麵子,就此罷手言和?
你們殺了這麼多金吾衛,朝廷必然震怒,你家主子未必護得了你們。”
莫英傑卻不知其中利害,還在大言不慚的恐嚇。
“大哥,你是不是犯傻,這時候何必跟他們浪費口水?
這些王八蛋不給我莫家和金吾衛麵子,一個個都活膩了。
大哥,你再派人去右金吾衛府調五百甲士過來,我就不信殺不光他們。”
莫英瓏揮手扇在莫英傑臉上,厲聲暴喝。
“閉嘴!你這蠢貨,我們闖大禍了,你知不知道?”
魏國兵製,凡作戰部隊,沒有左右衛府和兵部詔令,擅自出動十五人以上等同謀反。
左右金吾衛乃雒京城衛戍部隊,序屬作戰部隊。
莫家子弟仗著莫妃和右金吾衛將軍莫天涯庇護,常常私調金吾衛士兵欺男霸女,耀武揚威。
以前不曾惹出什麼亂子,縱然遭到文官禦史彈劾,護短的楊鎮往往是睜一眼閉一眼。
今天卻不一樣。
他們私調一隊金吾衛封鎖觀星樓,圍堵白狐公主,偏偏遇到不知天高地厚的蒙麵人,屠殺了數十名金吾衛士兵。
無緣無故死傷這麼多人,根本無法向右金吾衛府交差。
倘鬨到左右衛府,左衛大將軍荼冷派人核查,這事遮掩不住。
荼冷當然不會輕易得罪莫家,但幫他們擅自出兵的右金吾衛府隊正張武依律必死。
莫英傑氣昏了頭,氣得跺腳咆哮。
“大哥,收起你的謹小慎微吧。
死了這麼多金吾衛兄弟,如今之計隻有以緝拿敵國細作為名繼續增兵,將這夥歹人絞殺乾淨,我們和張隊正才能洗脫罪責,否則左右衛府怪罪下來,張隊正必死無疑。”
擅自為莫家兄弟出兵的隊正張武守在莫英瓏旁邊,緊緊握著環首刀,眼中全是茫然恐懼。
為虎作倀這麼多年,今天好像踢到鐵板上了。
既怕這夥蒙麵人順手牽羊送自己歸西,又怕闖下彌天大禍,莫家可能罩不住自己,搞不好要被問罪處斬。
張武非常認同莫英傑的話,不停在旁邊幫腔。
“是是是...大公子...事情鬨大了...
就這樣回去,我必死無疑...
請你派人再去衛府調兵吧...
隻有把這夥歹徒宰了,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發兵剿賊,功過相抵...”
莫英瓏心中亂成一團,猶豫不決。
擅調五十名金吾衛士兵當街逞凶,父親莫天涯或許可以出麵遮掩。
繼續調兵,進一步擴大事態,勢必引起右金吾衛大將軍趙怒的注意,甚至驚動左右衛府和兵部,父親莫天涯恐怕都要受到牽連。
楊謙與費一鬆交手二十幾招後,漸漸有了主意。
費一鬆腿法精妙,招式繁複,勢大力沉,有橫掃千軍之勢。
但他犯了所有江湖高手的通病,過度沉迷千變萬幻的招式,全然忘了武學真諦。
武學之道在快,在狠,在準,招式再多再精妙都不如快敵人零點零一秒。
楊謙嘴角忽然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邪魅笑容。
在他眼裡費一鬆已是個死人。
“騷貨,這狗賊是哪條腿傷了你?”
白狐公主左臂疼的幾近麻木,一直在認真觀看楊謙費一鬆的打鬥。
她看出楊謙刀法簡潔質樸,沒有任何花花招式,勝在出刀快狠準,力道雄渾,武功或許強於費一鬆,卻未必能快速收拾費一鬆。
她心裡明明想說的是“再叫我騷貨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但脫口而出的卻是“右腿!”
內心深處隱隱盼著楊謙替她報仇雪恨。
楊謙遊刃有餘的大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