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最後這句時,他抬手放到了水歡的肩膀上,讓聞言者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
半晌後眾人散去,卷毛被送到了市中心的醫院骨科去打石膏,而校門口的秩序也恢複如初。
回家的路上,水歡有些擔心,道:
“這次傷的有點重,要是他報警了怎麼辦?”
“報警那是‘好孩子’才乾的事,彆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這裡混誰要是吃了虧去找警察的話,那以後便會被千夫所指被所有人看不起,所以哪怕是最爛的混子也不會這麼做。
而這小子倘若去派出所告狀,未來不用我怎麼樣,‘塔林武校’的唾沫就能淹死他。
不過出於人道考慮,基本的醫療費我還是會出的。”
“你們這些人規矩還挺多。”
“你再跟我待下去,也快成其中一份子了。”
本以為水歡會辯白兩句,沒想到她回的是:
“那好啊,我覺著這樣挺不錯!跟著你哪怕什麼都不做我也會覺的酷酷的。”
“你不是美術生嗎?學美術的難道不應該都很文靜嗎?”
“我不文靜嗎?”水歡“黑臉”加重了那個“不”字道。
“文靜的很。”
話到這裡人也到家了,項驁接著道:
“要是晚上還想去看看我是怎麼賺錢的,就在8點前後到學校門口等我。”
“不見不散!”
水歡到地方時那個高大的身形已經在那裡了,傳達室上一盞暗黃色的小燈照下來,光影之下顯得他更加孤拔。
“來的這麼早?”她招呼道。
“哪有讓姑娘等人的道理,當然得來早點。”
“嗬,想不到你還這麼有紳士風度呢。咱們怎麼去?那地方離這裡遠嗎?”
“八九公裡的樣子,走過去是有點遠,不過有這個。”
項驁揚了揚下巴,水歡便看到一輛挎鬥摩托正停在眼前的樹下。
那年這種軍綠色的長江750摩托車非常流行,誰騎上在街上溜一圈,絕對是附近最靚的仔。
“這是你的車?你不是說你隻有自行車嗎?”
“當然不是,這是我借的。‘和平路’那邊有家摩托店,我和店主關係不錯,所以我說今晚有點事,他就把鑰匙給我了。”
“我現在就想知道這裡還有你不認識的人嗎?”
“那誇張了,常石幾百萬人我上哪兒都認識去?來吧。”
項驁說著一招手已經跨上去把車子打著火,水歡便笑著坐進了旁邊的鬥裡,隨後前者右手一擰,摩托碾下路牙飛馳而去。
一番七拐八繞,兩邊的建築越來越少,景色亦越來越偏僻。
身旁的女孩卻並不害怕,反而玩笑道:
“我說,你不是想把我給賣了吧?”
“你這個提議不錯,你這條件出手的話定能賣個好價錢。”
“去你的!”她嗔道。
最終的目的地是一棟位於遠郊的獨棟彆墅,這彆墅足有五層高,不僅有配套的院落、噴泉,還有在當年來說理念非常先進的地下車庫。
隻是樓內黑洞洞的,一點光亮也沒有;雖然看得出經常被打掃而很乾淨,但少了些人氣又在這種荒郊野外,氣氛還是有點向著驚悚的方向發展。
“項驁,我覺著我們的關係還沒到這一步吧?”
這邊扭頭用一種“你在講什麼”的表情看過來,隨後道:
“我說大姐,你想哪兒去了?”
“我比你小,你叫誰大姐呢!”
他似笑非笑的並沒有接話,而是道:
“你在這兒等著就行,裡麵有個刷臉機,我進去打個卡便出來。”
“刷臉機?這個東西可稀罕,我記得隻在幾家招商引資過來的外企那裡見過。”
“是啊,這棟彆墅的房主就是個在海外做大買賣的老板。”
項驁從進去到出來前後一共用了一分多鐘,再騎上車時正要調頭,水歡道:
“完了?”
“完了。”
“這就是你的工作?”
“嗯,算是工作之一吧,隻要我每天過來刷一次卡,那老板每月便會給我800塊。”
“啊??為什麼啊?裡麵肯定有故事,對不對?”
“跌宕起伏的沒有,但的確有點不常見的情況。”
“講講!”她眸子亮晶晶的期待道。
“其實很簡單,幾句話就能說清楚:這房子呢是老板出資蓋的,本來五口人都住進去了,結果沒多久家裡就開始鬨幺蛾子。
先是晚上睡覺時好好的,第二天一起床,發現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都穿著睡衣躺在院子裡,有一次還是泡在噴泉池內。
後來就愈加嚴重,老板發現自己的女兒會對著鏡子用一個陌生的聲音自殘,有一回用頭把鏡麵撞碎,劃的滿臉是血。
意識到不對勁後他便花大錢請來了明白這種事的先生過來看。
先生說這房子沒問題,可建房子的這塊地不乾淨;以前是片墳地,但不是普通墳地,而是晚清時期處理死亡宮女的地界兒。
據那先生講,之所以拉這麼遠來埋,是因為王公貴族們怕那些宮女的冤魂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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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歡聽到這裡插話道:
“那也就是說凡是埋在此處的宮女,都是死於非命的?”
“差不多,至少是被處以宮刑又挺刑不過死掉的。”
“難怪怨氣深重呢;接著說,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後來老板也不舍得把房子拆了,賣也沒人買,於是舉家搬出去了。
但出去沒多久發現那些怪事好像纏上了他們家,無論走到哪裡都擺脫不掉。
先生便說了個辦法,要找一個命格純陽,八字極硬之人到屋裡來住,住滿七七四十九天,然後這地方就沒問題了。
老板就按照這個標準找,那會兒正好在放暑假,於是便找到了我,但不止我一個,一共去了三十多個人,這三十來人還要選拔。
而我,就是最終留下來的‘總冠軍’。
當時開出的條件也很誘人,一日三餐均有人送,內部娛樂設施一應俱全,弄臟了也有阿姨上門打掃,每天還發300塊的辛苦費。
我給爸媽說了一聲,就搬著鋪蓋卷過來在這裡待了小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