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怎麼回的?難道同意你乾這麼危險的事?”
“我乾過比這危險的事也多得很,他們早習慣了,所以隻囑咐了句‘注意安全’。”
“那你碰上什麼了嗎?”
“幾乎沒有,非要說的話是第一天我聽見臥室窗外有女人的低低哭泣聲。
是那種聽著讓人心煩意亂的動靜,弄的我睡不著覺,最後一怒之下開窗大罵了幾句,從那兒往後就‘世界太平’了。”
“我看是你太霸氣,連鬼都怕。”
“那老板也是這麼說的;他們家自此也沒有了怪事糾纏,所以特彆感謝我,但不知道是那先生說過什麼我不了解的,讓他覺著這樣還不保險,可也不能讓我一直住著,就想出個辦法,安裝了一台打卡機,以每月800的工錢雇我來‘站一站’。
用老板的原話講是隻要我來了,便會把陽氣帶過來,壓住那些對他們家不利的東西,保證他的生意順風順水,身體健健康康。
我看有錢賺也不是啥難事,就答應了,然後一直乾到現在。”
“我覺著你都可以找個作家潤色一下,弄個短篇小說出來發到論壇上一定能火。”
“又沒什麼跌宕起伏的,哪裡火的起來。”
“不一定要有多麼大起大落的劇情,勝在真實!”
返程時,兩人又聊了很多,水歡忽的想起在彆墅門口的一段話,頓時來了精神,道:
“哎,你說這是你的工作之一,那是不是還有彆的?”
“還有兩個。”
“你身兼三職?可以啊!那倆是什麼?”
“‘慢嗨又一夜’聽過嗎?”
“呃,我剛來畢竟時間不長,真沒聽過;不過怎麼聽著不像什麼好去處呢?”
“的確不是,那是常石最大的一家夜總會,我在裡麵當內保領班。
但不是全勤製的,我隻乾一三五,二四有彆的事。”
“內保?是不是那種誰敢惹事就揍誰的那種人?”
“也不能這麼武斷;內保負責的內容很多,但主要是維持場子的秩序,防止有競爭對手來搗亂、防止有喝多了的客人撒酒瘋、客人之間發生衝突時介入調解之類的。
而乾這個最關鍵是得鎮得住,有足夠的威懾力。”
“這個你絕對不缺!你是領班的話,能帶幾個人?”
“一共三個班,我管其中一個,加上自己一共12個人。”
“可夜總會這種地方不都是晚上十點多才開始營業到早晨才關門嗎?你不睡覺第二天怎麼上課?”
“達芬奇知道吧?”
“這話怎麼說的,我可是學美術的,哪個學美術的會不知道達芬奇?”
‘那‘達芬奇睡眠法’呢?’
水歡想了一下,隨後道:
“好像是一種國外的睡眠技巧,把睡覺時間切成很多小塊,一次隻睡幾十分鐘,然後幾個循環下來用五六個小時就能頂上平時8小時。”
“大概是這個意思。我熬夜乾完這些後會利用課間時間以‘達芬奇睡眠法’補覺,通常一個上午四次課間休息,加一個午休時間就夠了,下午和晚上又能精神抖擻。
不過這不能一直如此,要階段性的用,不然傷身。”
“厲害!那讓我猜一下,當內保的危險係數是不是比住在凶宅裡高多了?算是你三份工作中最難的一個吧?因為我很難想象高一學生是如何在那些凶神惡煞的社會人中混的如魚得水的。”
“最初去的時候的確碰到了不少不服的,而我能從試用乾到領班,這個過程就是用讓這些不服變得服氣完成的。”
水歡先比了一個大拇指,接著道:
“這麼說最危險的是最後那個你沒講的工作了,那能是什麼呢?你不會還兼職乾殺手吧?”
“嘖,你們搞藝術的想象力就是豐富。最危險的這個是大車司機,周二周四的晚上我會附近開車,幫著完成一些短途運輸,運的東西不一定,也可能是石料,也可能是土方,大多和工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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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個會危險呢?容易出車禍?”
“當然不是,離開市區之後附近的‘車匪路霸’多如牛毛,還有‘油耗子’。
‘車匪’是直接攔車搶劫的,‘路霸’是擋路強收過路費的,而‘油耗子’是趁著大車司機休息偷油箱裡的油的。
有幾條線這些人會紮堆出現,大多數司機都不敢跑,一些公司便開出了比正常價高很多的報酬,想‘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而我便是那個‘勇夫’之一。
相對安全的路線跑一晚能賺六七百,而這幾條線隻要能勤快點不頻繁休息,那1500上下沒問題。”
“既然那些路線危險,乾嘛還要跑?”
“因為危險的這幾條都是距離最近的,節省下的時間能多跑很多趟,效率也高,公司都不願放棄,尤其是趕進度的。”
“可為什麼不報警呢?”
“當社會不能提供足夠多且優質的工作崗位時,單純依靠法律是無法解決犯罪問題的。
打掉這個團夥,下一個、下下個春風吹又生,永遠打不絕的。
不過我想再過幾年估計會有大改觀的,隻是到時候路上太平了,也就不需要我這種人咯。”
“你碰上那些壞人,會和他們打架嗎?”
“能不打自然是不打,非打不可了也不會赤手空拳,比如副駕駛上全是為了以防萬一準備的東西。
我碰上最險的一次是被人從身後用土槍頂在腦袋上,那個王八蛋真敢開槍,結果我命硬,土槍受潮沒打響;我便趁機轉頭奪槍反擊,最後那人被我踹到一條溝裡又揍了個半死。”
“以後你能不能不做這個了?”水歡說完才意識到這話有點唐突,而項驁也愣了一下才回道:
“怎麼?擔心我?”
黑夜中她被這話說的雙頰發燙,本能的否認又轉移話題道:
“我可沒這麼說!對了,你這三份工作的工資加起來很可觀呀,能比的上好幾個雙職工家庭了。
但你這麼拚命賺錢是為什麼?好像你也沒有家庭重擔吧?”
“為我從小到大,因為打人而賠的醫藥費沒讓父母出過一分錢。”
水歡聞言驚詫的眨了眨眼,片刻後道:
“好有道理的樣子。。。。。。等一下,你才16歲哎,你怎麼能開大貨車的?”
“那你猜我有沒有摩托車駕駛證?”
“無證駕駛啊??”
“證是有的,不過是假證。而且你也不用為年齡奇怪,因為我不是最小的,那邊有個小兄弟才14歲,才是真為了補貼家用出來跑車的。”
“剛才我就想問你呢,車是你的嗎?”
“我租來的,每晚200塊;那個車的司機長了病腿腳不利索沒法開車養家,把車賣了又賣不上好價錢,就把車往外租,我也算他的老客戶了。”
“一三五當內保,二四來做這個,周末怎麼安排?”
“一般我會跳出一天隻睡覺什麼都不做,最少睡一個對時,長點的話十七八個小時也不是沒可能,這能把我一周攢下的疲勞全部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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