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驁哥,我真的不想讓你撇下我...真的不想......”
“駝子,我去法國是玩命,我了解你的脾氣,你一定會和我一起衝在第一線,但假設你有個三長兩短,假設你客死他鄉,你忍心看我餘生都活在悔恨中嗎?
我還是那句話,老杆沒了,你千萬不能再出事了,給我待在安全的地方,做個幸福的普通人,想去乾事業也沒問題,但絕不是我現在要做的這種!”
“那餘杭呢?他為什麼可以?”
“這個提議最初是他提出來的,關鍵是他已舉目無親,和你當然不同,你倆沒法放到一起作類比。
有朝一日我在法國要是站穩了腳,會馬上聯係你的,聽說那邊也有假期,回來探親也少不了找你,哪天買張機票把你叫去給你介紹個高盧妞兒也不一定呢。
行了,那邊來活兒了,我得趕緊去乾,不然少一趟少掙二三百呢,你也快忙你的去吧。”
項驁說完這些就朝著餘杭招手的方向小跑著過去,然後途中轉回身用力擺了擺胳膊,示意“回去吧,我走了。”
趙佗站在原地,回憶起往昔生意興隆時兄弟們意氣風發的日子,回憶起跟著他南征北戰的朝朝暮暮,隻覺著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彌漫在體內,哪怕是和慕露雪分手時的難過,也抵不過這次的萬分之一。
這樣的生活又持續了很久,最後趕在初選通知上的報名截止日期即將過了時,兩人終於靠著賣苦力掙夠了路費。
申請了旅遊簽證,買了機票,剩下的事情就是飛過去。
在候機大廳裡,項驁看了看表,準備去衛生間洗把臉。
洗之前時麵前的鏡子裡空空如也,誰也沒有。
待一捧水下去再抬頭,赫然發現身後站了個人,這人很平靜的望向這邊,似是等了許久。
“小夥子,好久不見。”
是陳主任,那個委派自己去不丹的部門領導。
“是很久了,你也來坐飛機?”項驁轉過身明知故問道。
“我不是來乘機的,我是來找你的。”
“哦?那有什麼事嗎?”
“你寧可吃這麼多苦賺錢去法國加入外籍兵團,也不聯係我,我那地方有這麼差嗎?如果你能來,你一定會成為一張王牌,獲得最高的獎勵,最高的榮譽,甚至成為一代傳奇;我手頭正有好幾個非常適合讓你去的任務,難度也不比上次那個高,你隻要完成了,你在常石遭遇的所有不公,都可以馬上討回公道。”
“不了,這種事我還是習慣自己來,用不著這麼照顧;況且若我答應了,一切的確都如你所說,那也不過是用特權打敗了另一個特權,這樣的勾當我實在沒興趣再參與一次。”
他一邊說一邊從洗手台旁掛在牆上的抽紙盒裡拽出一張麵巾紙將臉上手上的水珠都擦拭乾淨,然後準備離開。
看著將出去的背影,陳主任道:
“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把我和水俊譜看作是一幫的,所以不想為我們做事,這個我很理解;但你也得明白,如此龐大的體製裡,有一些害群之馬是很正常的,你無法要求每個人都有高尚的道德操守。
而且外籍兵團常年對外征戰,你作為一個華夏人,那不是屬於你的戰爭。
來這裡吧,你所承受的那些欺辱都已經結束了。”
項驁本來不想在理會這番遊說,卻在最後猛然刹住了腳步,接著轉回頭來指著對麵怒喝道:
“結束?沒有結束!什麼也沒結束!彆給我扯什麼你和他的區彆,在我眼裡都一樣!
我為什麼認識水歡?我又為什麼要去保護這個從不了解的女生?是你們利用普通人沒有的權力找的校長,是你們將保送名額塞到我的手上讓我去乾,我竭儘全力的做了,也不打一丁點折扣的完成了,但是我換來了什麼?換來我最好的兄弟死了,換來我的爸爸媽媽被趕出了工作了半生的崗位,換來我的朋友因為我無法在這個城市立足,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代價嗎?
而現在,你居然還想讓我回去?!你是覺著我傻還是覺著我賤?!”
“保護水歡也許是一個錯誤,但在這個錯誤中不好受的不止你自己。”
“閉嘴!我原本是身價過億的企業家,我原本即將擁有屬於自己的上市公司,我原本是憑本事混出頭的人中龍鳳,我原本是懲奸除惡的大英雄,我原本頂著數不清的光環,可這些因為你們,都沒了!
好,名利都乃身外物,沒了就沒了我一身的能耐還可以再掙,但我卻讓我的親朋都受了牽連,落魄到了沒臉在家鄉生活下去的境地,你說你理解我?你理解你二大爺!”
“項驁,如果吼出來能讓你心情好一點的話,我願意當這個聽眾。”
陳主任這樣說並不是冷漠或平靜的對待這邊的衝天怒火,不僅不是,反而被這股威懾力極強的氣勢壓的喉頭滾動,額角冒汗;在他的視角裡,好似是一頭惡虎正在向著自己咆哮,若不是見過的奇人異事多如牛毛,心理素質稱得上十分過硬的話,這會兒早已承受不住主動離開了。
當然,也有另一個原因,就是理屈詞窮,實在拿不出什麼有足夠分量的言語去回應項驁的指責。
“想聽是吧,那我還有最後一句,給豎起耳朵我聽好了——
我是擁有整片天空的雄鷹,我是能讓命運低頭的勇士,沒有任何屋簷能讓我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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