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團對於小規模鬥毆隻要不太過分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這次顯然已經失控,不管不行了,所以憲兵們接到消息後比消防隊出動的速度都快,一溜煙的趕到現場,先驅散了尚未退去的其他人,然後將項驁和餘杭包圍,什麼防爆槍、電棒、催淚瓦斯全拿來了,為的就是怕他倆死扛到底時用。
不過這邊打的狠歸狠,可腦袋其實是很清醒的,一見代表兵團官方的人馬出麵了,遂對身後道:
“把東西扔了吧。”
話罷,自己率先將已經砸變形的水管丟在地上,餘杭也把碎玻璃隨手甩到一邊,然後各自雙手舉起表示無害。
憲兵沒有廢話,上來七手八腳將兩人扭送到了禁閉室關了起來。
這地方的設置和監獄單間差不多,有個小窗戶,麵前是個厚重的推拉式大鐵門,屋裡隻有三件擺設:馬桶、單人床、洗手池。
然後軍醫在這天可算是忙翻了,可以說比食物中毒那次還要忙。
項驁幾乎沒傷到所以隻是粗略檢查了一下便算拉倒;餘杭的手割傷嚴重,有幾根手指已經傷到了韌帶,又是縫針又是包紮著自不用說,至於臉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挫裂傷反而都是小意思,無需用藥自行恢複既可。
而真慘的是被前者打趴下的,尤其是遭到水管爆捶的那些。
因為下手有輕重,因此雖然掄的不留餘力,不過並未朝著腦袋這種要害下手,大多集中在格擋的手臂、鎖骨以及肩膀這些地方。
那五花八門的粉碎性骨折是跑不了了,一時間甚至石膏和夾板都不夠用了。
禁閉室裡,總教官氣勢洶洶的找過來,看到靠牆坐在地上的項驁,大罵道:
“你知道你都乾了什麼?!本屆新兵連,有一半人因為你倆,特彆是你住了院,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參加訓練!”
“長官,這事的前後起因我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對我和我的朋友要實施人身傷害,我們隻有奮起反擊,不為打敗誰,隻為保護自己。”
“可這是自1831年兵團成立以來最嚴重的鬥毆事件,不從重處理是不可能的,不僅如此,你倆還有可能因此被告上軍事法庭!”
“那隨便吧,我隻能說如果再有第二次,我還會這麼做的。”
總教官見這人軟硬不吃,也不廢話轉身就走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兩人各自待在如同盒子一樣的小房間裡等信兒。
在已經做好會被開除甚至在遠離家鄉萬裡之外的法國蹲幾年大牢時,經過近十天的研究和討論,最終的處理意見終於到了——
項驁和餘杭分彆被處以留隊查看三個月、一個月。
再見麵時後者指頭上的縫針還沒拆線,便乍著雙手驚喜道:
“驁哥!我以為咱倆要完了呢,怎麼會隻是這麼輕巧?是不是有什麼大佬美言了幾句啊?”
“沒有的事,弄這麼個結果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啥意思?”
“開始我和你一樣,估摸著這次軍旅生涯可能要提前畫上句號了,沒想到因為這一鬨,事情搞大了,一路捅到了憲兵司令部,然後聽說兵團的一把兵團長都知道了,之前給壓住的食物中毒事件由於是這次鬥毆的起因,所以被重新拎出來徹查,結果查出了一起重大腐敗案,涉及到了好幾個後勤軍需方麵的管理層,還有與這些人沆瀣一氣的公司,媒體也得到了爆料,一通造勢之後你我便成了‘反腐英雄’,迫於壓力,隻能從輕發落。”
餘杭聽完眨了眨眼,道:
“還有這麼複雜的過程?驁哥你是從哪知道的?”
“艾洛蒂告訴我的,她在外麵看到了報道,上麵對咱倆怎麼來的做了長篇累牘,不過有些內容明顯是媒體自己臆測出來的,都編的沒邊兒了。”
“啊?那個法國妹子啊?不過你倆怎麼聯係上的?新兵連手機管理的這麼嚴,除了外出日平時根本沒機會用呐。”
“寫信,禁閉結束後有人通知我說有我的信件,我拆開一看就是她寫的,說了很多關於這個內容。”
“好家夥,我覺著你們真可以試試,這緣分實在是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