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什麼這麼說?”
“你說房子的問題便是個疑點,看看它們,全都是1617世紀左右時的設計,裡外細節也是如此,可參謀長和團長說的是西班牙大流感奪走了這個小鎮上大多數人的生命,但那是19181919年的事情了,已經進入20世紀,和這些建築少說有幾百年的相隔,難道你認為這裡的居民在幾百年裡生活方式一點變化都沒有嗎?
當然,歐洲有不少小鎮保存了很多幾個世紀前的房屋,但在細節上是會隨著時代變化的,不可能一直保持建成之初的樣子。
但這裡明顯不是這個情況。
所以我認為,鎮子滅亡的原因肯定不是流感造成的,時間對不上,流感爆發的時候這裡至少已經荒廢二三百年以上了。
還有這些遺留的生活器具,很像是‘克裡奧爾人’的東西。”
項驁拿起地上的一個歪倒的茶缸看了看後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克裡奧爾人’是什麼?”餘杭問。
“廣義來說是父母均為西班牙或葡萄牙但永久定居在美洲特彆是南美的白人,而在法屬圭亞那則有另一重意思,既使用傳統歐洲生活方式的人,不論白人還是黑人以及黃種人。
再後來他們在南美經過多代繁衍後已經形成了一支獨立的種族,類似南非的‘布爾人’;而‘布爾人’也是白人,是以荷蘭血統為主體,又在殖民期間融合了德國、法國移民的後起族群。
曼德拉之前的南非,就一直是布爾人掌權,他們也打造出了當時非洲唯一一個發達國家和工業國。
而‘克裡奧爾人’沒有獨立建國也沒有這些成績,但依然是一個不可忽視的群體。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條街裡的亡魂之所以對外籍兵團這麼恨之入骨,很有可能和鎮子滅亡的真相有關。”項驁道。
“嘶——不會這裡的居民都是法國人殺的吧?”
“說到點子上了,我猜測的方向也是這個。”
“那不對啊,殖民時代西方到處殺各地的土著人我知道,但你也說了,這裡是‘克裡奧爾人’建立的,也是白人,那怎麼他們之間還自己殺自己呢?”
“搶地盤管你是什麼人?而且你是以一個亞洲人的視角去看,感覺他們好像都是一類,但實際上白人內部的鄙視鏈一層壓一層很嚴格的,而這種鄙視鏈的存在,就是大航海後為了爭奪殖民地大打出手導致的,贏家地位高,輸家地位便低。
比如地位最高的是盎格魯撒克遜人,其次是日耳曼人,然後是凱爾特人,最後是斯拉夫人。
其中法國人就屬於凱爾特白人,也是其中唯一一支能和頭兩個平等對話的,其餘如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這些也屬於凱爾特種群的南歐白人,都被前兩者看不上。
比如說除了經常不被歐洲主流承認的斯拉夫人之外,西班牙裔白人在這個體係裡就是最底層,一來因為血統複雜,在曆史上還被阿拉伯人征服過,二來就是在一戰結束之前奠定的殖民格局中,起了個大早趕了晚集的該國已經一敗塗地,作為失敗者,自然沒地位;當時第一英國第二法國,第三是後起之秀的德國,所以這仨至今還是西歐強國的三大代表。
而在法屬圭亞那徹底被法國控製之前這裡還有彆的國家的殖民者,以英國、荷蘭、葡萄牙為主,是經過一番很血腥的爭奪後,這些國家的軍隊都被法軍擊敗了才有了現在的政治格局。
那些早期前者留下的平民部分融進了‘克裡奧爾人’,因為來自於戰敗者,常被歧視,所以和當局摩擦不斷。
接著這個鎮子很有可能在那時候站在了某個風口浪尖上,而後麵的推測,咱倆都已經說過了。”項驁道。
“呃,盎格魯撒克遜我知道,好像‘五眼聯盟’的成員都是這個人種。
那日耳曼人不就是德國人嗎?他們自己能代表一個族係?”
“日耳曼人的核心是德國人但不隻有德國人,德國的日耳曼人精確稱呼的話應該叫‘德意誌人’,其餘的則包括奧地利、盧森堡、荷蘭、挪威、丹麥、捷克等等,這些國家在曆史上也被稱為‘德語區’。
還有一些以文化為界定的地方,像弗裡斯蘭、哥特都是典型,比如德式教堂大多是哥特風格的。
另外,捷克語和荷蘭語就與德語很像,你甚至可以把它們當成是德語的一種方言。
當然,捷克人從血統上並不是純粹的日耳曼,他們在基因上和斯拉夫更近一些,但在文化上已經完全德國化了,所以通常也會被算入其中。”項驁道。
“看來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國內國外都一樣,要不是你科普,我都不知道西方內部還有這種鄙視鏈。”
“換個說法你就好理解了,在黃種人中也有類似的排序,其中華日韓這些東北亞的是頂層,東南亞中新、泰是中層,其餘都是底層。”
“哈,這樣講我的確明白了,我確實看不上猴子!”
兩人邊說邊走,走到此時已經進入鎮子的腹地,不過距離鎮中心尚有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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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經能目視看到中心的廣場雕像時,項驁舉起拳頭表示“有情況”,餘杭見狀收起胡侃的表情將faas端了起來向著四周警惕的瞄準起來。
片刻後他就明白前者為什麼叫停步伐了,因為在雕像的附近,圍著一大堆人,數量之多把廣場都給站滿了,而剛才沒看見是因為唯獨這塊區域有一團霧氣,外加一切都浸沒在一片紅光之下時所以看不真切,而現在走近了,便瞧了個清清楚楚。
隻是類似霧氣的東西是這些人身上蒸發出來的,由於數量多,每個一股聚集到一起才形成了如此大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