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露咽了下口水,瞅著裴寒年還不打算搭理自己,心裡有點虛,說話的語氣也就軟了下來。
她雙手不自覺地在眼前的空氣裡瞎劃拉了幾下,像是在摸索裴寒年在哪個方向,嘴裡嘟囔著:“原諒還是不原諒,你好歹說句話,悶聲不吭地憋著氣算怎麼回事?這樣我心裡直發慌……”
她這會兒腦子雖說清醒了,可畢竟還是有點喝酒後的後遺症,要是擱平時,她可絕對不會用這種嬌滴滴的口吻跟他說話。
她雖然語氣變軟和了,可話裡的意思在裴寒年聽來,就覺得這個女人就是欠收拾。
“露露,你說說看,剛才發生的那些事兒,是你累還是我累?”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把沈雨露給弄懵了。
嗬,鬨了半天他是在乎這事兒。
沈雨露鬆了口氣,她之前還尋思,是不是自己在車裡對他有那種想法,把他給惹毛了。
她瀟灑地一擺手,滿不在乎地講:“這事兒不就得講究個互動嘛。不管是你累還是我累,那都一碼事,大家都累,成了吧?”
裴寒年啥也沒說,就剩省略號了。
他這一下子可就忍不住了,伸手就按住沈雨露的鎖骨,揪住她的衣領子,把她從副駕駛座上拽過來,讓她正對著自己,還跨坐到自己身上。
沈雨露在黑燈瞎火裡根本看不見他,隻能慌裡慌張地伸出兩隻手,就想搞清楚他到底在哪。
可她還沒如願,突然就有一雙手像鉗子似的死死掐住她的手腕,還擰到背後去了,讓她動都動不了。
沈雨露心裡一害怕,立馬就叫起來了。
“裴寒年,你這個貪心不足的家夥!你不會還想再來一回吧?”
她本能地就開始推拒,心裡怕這個男人還沒折騰夠。裴寒年的體力她可是見識過的,她可不想最後拖著一身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家。身體是真的受不了……
裴寒年哼笑了一聲,瞅著眼前這女人驚慌失措的模樣,慢悠悠地說道:“你之前不是嫌我剛才還不夠累嗎?那這一回你就少費點勁兒,怎樣?”
每次乾這種事兒的時候,一直以來可都是他在那兒忙乎,沈雨露就跟個嬌滴滴的大小姐,這兒也不能動,那兒也不能動,還老是哼哼唧唧的,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辛苦?
一個就知道傻待著,光曉得享受的懶女人,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沈雨露明顯有點兒發虛,脖子一縮,就想把自己整個人都縮起來。
可她畢竟還坐在裴寒年身上,能躲到哪兒去,就隻能象征性地躲一下,然後討好地解釋說:“我不是說你不辛苦,我的意思是我也有點兒累……既然咱們都挺累的,那不如就好好休息一陣,你看?”
裴寒年搖了搖頭,一想到她有輕微夜盲症,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就開口說道:“不。”
撩完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兒?
就在這氣氛一下子變得特彆微妙,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的時候,安靜的空間裡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是默認的係統音樂,裴寒年的手機響了。
沈雨露已經適應了這種黑乎乎的環境,突然瞧見他的屏幕亮了一下,那光亮刺得她眼睛有點兒難受。
於是她就眯起了眼睛,不過還是看清了屏幕上顯示的兩個大字:絨絨。她不曉得這是啥感覺,就像大夏天六月裡熱得不行的時候,突然被人兜頭澆下一桶冰似的,難受得很,還沒處躲。
本來想撒嬌的話都到嗓子眼兒了,還沒說出口,一下子就不想說了,被她又給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