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霧鎖屍
寅時的刑部殮房浸在青灰色霧氣裡,石靜嫻指尖劃過冰涼的銅盆邊緣,水麵倒映出胤礽那張劍眉星目的臉——此刻這張臉上正浮著與太子身份極不相稱的興奮。
"殿下,這是今春第三具河漂子了。"刑部主事哆嗦著掀開草席,腐臭驚飛簷下麻雀。屍體腫脹如鼓,脖頸處卻有一道極細的切痕,像裁縫剪斷的絲線。
石靜嫻俯身時,織金蟒紋袖口險些沾到屍水。她忽地想起穿越前那具清代女屍,鎖骨翡翠壓襟在解剖燈下泛著幽光3。而眼前這具男屍腰間佩的羊脂玉牌,竟與毓慶宮庫房失竊的那批貢品紋樣一致。
"取三錢砒霜、二兩陳醋,蒸熏兩個時辰。"她話音未落,滿屋子胥吏齊刷刷跪倒。主事額頭抵著青磚顫聲道:"《洗冤錄》載明驗屍需焚蒼術皂角,殿下這方子……"
屏風後傳來瓷器碎裂聲,刑部侍郎李光地摔了茶盞:"太子是要效仵作賤役乎?"
二、朱砂點骨
乾清宮的日影西斜三寸時,石靜嫻正捏著人骨尺量髕骨間距。蒸騰的砒霜白霧裡,那道原本幾不可見的切痕逐漸顯現——凶器是把長七寸三分、刃口帶弧度的剔骨刀,與禦膳房上月報損的刀具分毫不差。
"殿下!"李光地衝進來時險些被屍台絆倒,"宗人府彈劾您穢觸屍身,皇上召您……"
石靜嫻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向屍體肋下:"李大人摸到這幾處骨裂否?死者遭人按住此處窒息而亡,頸間刀痕不過死後偽作。"她蘸著朱砂在宣紙畫人體結構圖,渾然不覺自己用了現代解剖術語,"真凶慣用左手,且與死者熟識。"
李光地盯著她袍角沾染的屍蠟,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陳廷敬驗楊春案時,也是這般不顧禮法地撲在腐屍上。那時先帝讚他"明察秋毫",如今太子這般行徑,卻要被罵"離經叛道"。
三、九龍壁辯
康熙的龍紋靴底碾過甬道積雪時,石靜嫻正跪在九龍壁前背誦《大清律例》。冰碴子滲進蟒袍膝襴,她卻嗅到一絲當歸混著艾草的味道——是胤礽扮的太子妃在轉角處偷偷燒暖爐。
"保成近來頗通刑名。"康熙摩挲著翡翠扳指,目光掃過她袖口朱砂,"可知宋慈因何著《洗冤錄》?"
"為生者權,為死者言。"她脫口而出的瞬間,瞥見李光地瞳孔驟縮。這個被史書記載為理學名臣的老人,此刻袖中滑落半卷《格物補編》——正是她上月"遺失"在東書房的手稿。
康熙忽然大笑,震落琉璃瓦上的積雪:"當年朕擒鼇拜,也曾親手驗看其屍首七處刀傷!"帝王的手重重拍在她肩上,"三日後早朝,朕要聽你奏陳河漂子案。"
四、血鑒迷局
當夜毓慶宮燭火通明,石靜嫻對著三具屍體證物蹙眉。忽有宮女呈上漆盒,揭開竟是胤礽偷藏的止疼藥方,背麵蠅頭小楷寫著:"禦膳房王太監侄兒在通州碼頭做牙人。"
她猛然站起碰翻燭台,蠟油滴在屍格目上模糊了字跡。三具河漂子腳底都有運河泥沙,而通州正是貢品入京的第一道關卡。那個總在朝堂彈劾太子"陰柔失德"的禦史,書房裡供著的正是羊脂玉雕的送子觀音……
五更鐘響時,石靜嫻攥著玉牌冷笑。什麼鬼神索命、河伯娶親,不過是一出盜賣貢品、殺人滅口的連環戲。她蘸著朱砂在折子上寫:"請奏查內務府廣儲司曆年玉器冊簿",最後一筆力透紙背,像把染血的刀。
伏筆暗埋
羊脂玉牌:與後續江南織造貪腐案勾連,揭開康熙朝貢品走私網絡
李光地的《格物補編》:鋪墊其後期成為女主改革派重要助力
止疼藥方傳信:暗示胤礽已在後宮組建情報網,與女主前朝行動呼應
本章通過一具河漂子屍體,將宮廷陰謀與市井犯罪勾連,在展現女主專業能力的同時,刻畫李光地等傳統文人的思想轉變。驗屍過程結合《洗冤錄》真實記載,砒霜蒸熏法參考古代"血蔭"檢驗技術,在曆史框架內合理化女主的"超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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