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棠春困
惠妃的護甲叩在青釉茶盞上,叮的一聲驚飛簷下白鴿。她盯著敬事房存檔的月事檔,朱筆圈出"太子妃石氏"名下連續三載的癸水記錄——每月初七至十一,從無錯漏。
"娘娘,毓慶宮那位昨兒又去了冷宮。"宮女低語,"說是給先皇後燒紙,可奴婢瞧見秦壽扛著鐵鍬......"
鎏金自鳴鐘的銅擺晃過惠妃眼底陰翳。她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孝誠仁皇後的棺槨從神武門抬出時,夾縫裡漏下一串染血的翡翠壓襟。那壓襟此刻正躺在妝奩底層,與太子妃前日遺失的耳墜花紋如出一轍。
"備輦,本宮要去給太後請安。"她將月事檔投入炭盆,火舌卷起時露出夾層裡泛黃的《驗屍格目》殘頁——正是太子胤礽上月監國時推行的新政。
二、枯井遺音
冷宮牆頭的衰草纏住胤礽的旗袍下擺時,他正攥著石靜嫻畫的密道圖。圖紙邊緣標注著"康熙二十八年臘月,安親王獻",墨跡未乾處還沾著茯苓糕碎屑。
"孤為何要信你?"三日前石靜嫻將圖紙塞給他時,眉梢掛著監國議政後的倦意,"惠妃已盯上你的月事檔。"
井底青苔滑膩如蛇鱗,胤礽摸到機關時聽見頭頂傳來環佩聲。惠妃的織金馬麵裙掃過井沿,嗓音裹著蜜糖似的毒:"娘娘好雅興,這口井可是埋過兩位太子乳母。"
他反手扣住井壁凸石,石靜嫻的叮囑在耳畔炸響:"若遇惠妃,提納蘭容若的《淥水亭雜識》!"那是二十年前安親王謀逆案的唯一證物。
三、密道驚魂
火折子照亮祭壇刹那,胤礽險些捏碎掌中玉玨。漢白玉祭台上供著孝誠仁皇後的鎏金鳳冠,冠頂東珠竟與太子朝冠上失蹤的那顆紋路吻合。壇下散落的牛皮紙卷,赫然是康熙二十八年準噶爾戰役的兵力部署圖。
"當年安親王在此祭拜的可不是先皇後。"惠妃的繡鞋碾過紙卷,護甲挑起壇下陶甕裡的嬰孩骸骨,"真正的嫡長子......"她突然噤聲——骸骨腕間的銀鈴鐺,正與胤礽繈褓時把玩的一對彆無二致。
暗河腥風掀起《淥水亭雜識》殘頁,胤礽瞥見"納蘭氏"三字時福至心靈:"娘娘想要的是這個?"他故意露出袖中密折一角,那是石靜嫻模仿他筆跡寫的《請封大阿哥為撫遠大將軍疏》。
四、血色博弈
祭壇東南角的紅衣大炮泛著冷光,炮身滿文編號讓胤礽瞳孔驟縮——這是雅克薩之戰時沙俄旗艦的製式。惠妃的護甲已抵上他咽喉:"太子妃怎知這口井?"
"娘娘忘了?"他學著石靜嫻驗屍時的淡漠口吻,"您兄長明珠大人書房裡,可有幅《淥水亭夜宴圖》。"畫中安親王執壺的位置,正對著井口北鬥七星。
地磚突然震動,秦壽的驚呼從井口跌落:"太子殿下帶粘竿處的人來了!"胤礽趁機將密折塞入惠妃袖中,低語如刀:"八阿哥的腿疾,當真是在木蘭圍場摔的?"
五、風起青萍
石靜嫻跨過枯井時,望見胤礽旗袍上的血漬如紅梅綻雪。他正將染血的玉牒殘頁投入火盆,康熙二十年的記錄上,"胤礽"二字被朱砂圈得猙獰。
"惠妃發現了。"他扯斷翡翠壓襟擲入井底,"安親王當年調換的不僅是太子......"
更漏聲催得急,石靜嫻摸到他袖中硬物——半枚虎符,與今日議政時見過的西山銳健營對牌嚴絲合縫。井底暗河傳來鐵器碰撞聲,她突然想起昨日刑部呈報:京郊三十裡外,有農戶挖出前朝火銃。
"該收網了。"胤礽蘸血在帕上畫了朵忍冬花,正是惠妃領口紋樣,"明日太後千秋宴,孤要送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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