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的梆子剛敲過一輪,胤礽就被小腹裡絞著的鈍痛驚醒。錦被下蜷縮的身體仿佛被塞進冰窖,偏生額角還沁著冷汗——這具身子每逢月信便如受淩遲之刑,比他當年親征噶爾丹時中的箭傷還難熬。
"娘娘該用四物湯了。"嬤嬤捧著黑漆螺鈿托盤進來,碗中湯藥泛著當歸特有的辛味。
胤礽抓起青玉枕砸向屏風:"滾出去!"他厭惡所有提醒他女子身份的事物,更恨極這具身體如潮汐般準時的軟弱。菱花鏡裡倒映著太子妃蒼白的臉,那本該屬於石靜嫻的眉眼此刻凝著他的戾氣,倒顯出幾分詭異的陰鷙。
毓慶宮方向的晨鐘穿透窗紙,他忽然僵住身子。今日是索額圖呈遞江南密報的日子,那妖女此刻正用他的手指觸碰大清朝最機要的文書……
"太子妃娘娘萬安。"外間突兀響起請安聲,石靜嫻竟頂著太子朝服跨進寢殿,十二章紋在燭火下晃出刺目光暈。她揮手屏退眾人,袖中滑落一包桑皮紙裹著的物什。胤礽攥緊被褥冷笑:"怎麼?來看孤的狼狽相?"
"臣妾特尋來益母草膏。"她將藥包放在鎏金暖爐上烘著,語氣恭敬得挑不出錯,"《醫宗金鑒》記載此物配以艾灸,最宜緩解婦人腹痛。"
"你當孤是藥罐子?"他猛地掀翻藥包,褐色的膏體濺上她杏黃袍角。那些散落的藥渣裡竟混著幾粒朱砂——這是他們約定傳遞緊急信號的暗號。
石靜嫻突然欺身上前,指尖抵住他後頸要穴:"索額圖在密報裡夾帶了蒙古文信函。"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畔,說出的話卻比砒霜更毒,"您猜他聯絡的是科爾沁,還是……準噶爾?"
胤礽瞳孔驟縮。當年他隨皇阿瑪親征時,曾親眼見過索額圖與噶爾丹使者密談。如今這具困在後宮的身子,竟連此等要事都要靠這妖女傳遞!
"想要解藥就安分喝藥。"她突然變回賢良模樣,將新熬的湯藥遞到他唇邊。碗底隱約可見用糯米漿寫的滿文小字:"粘杆處已控"。
殿外忽傳來惠妃的嗓音:"本宮給太子妃送些阿膠棗來。"珠簾響動間,石靜嫻迅速扯開自己衣襟,抓著胤礽的手按在胸前的明黃褻衣上。"愛妃莫惱……"她故意揚高聲調,指尖卻在他掌心疾書:"酉時三刻禦藥房"。
惠妃進來看見的便是這般香豔場景:太子衣衫不整地摟著麵色潮紅的太子妃,滿地散落的藥渣還冒著熱氣。老婦人手中的檀木食盒"哐當"墜地,棗子滾過石靜嫻沾著藥漬的皂靴。
"兒臣與太子妃……正在試新方子。"石靜嫻麵不改色地攏好衣袍,腰間玉佩卻突然被她"不慎"扯落——那摔碎的玉璜裡赫然藏著微型火漆印!
胤礽盯著印紋上熟悉的狼首圖案,後脊竄起寒意。這是索額圖私兵營的徽記,去年圍獵時他曾在那支箭隊箭翎上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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