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水裹著泥沙在開封城外咆哮,石靜嫻踩著齊膝深的淤泥巡查堤壩。她頂著胤礽的皮囊,卻學不來太子慣用的金絲馬鞭,隻用樹枝在泥地上畫著等高線:"王大人,此處堤基要再夯三寸。"
河道總督王亶望盯著太子蟒袍下擺的泥點子,山羊胡顫了顫:"殿下,這些河工都是..."話音未落,遠處傳來號子聲:"太子爺畫了神仙圖咧!"數十個赤膊漢子抬著夯錘經過,衝這邊笑得見牙不見眼。
石靜嫻想起半月前初到工地時的場景。那日暴雨衝垮新堤,她情急之下用朱砂在麻布上畫出分流示意圖,卻被老河工當成鎮河神符供在龍王廟。如今那抹猩紅還在神龕裡飄著,香火比城隍廟還旺。
"報——!"粘竿處侍衛踏著泥漿疾奔而來,"保定府送來急件,五千民工要罷役返鄉!"王亶望手中羅盤差點摔進泥裡。石靜嫻卻盯著河灘上幾處新鮮腳印——那是雙梁布鞋的紋路,絕非草鞋能留。
當夜子時,開封城暗門吱呀開啟。三個黑影閃進廢棄糧倉,火折子照亮牆上斑駁的"天地會"字跡。"太子查得太緊,必須煽動民變。"說話者官靴上還沾著河灘特有的紅泥。
瓦片忽然輕響。眾人抬頭,隻見梁上坐著個戴鬥笠的少年,手中轉著半塊茯苓糕:"李知府好興致,半夜教人唱《夯土謠》。"石靜嫻掀開鬥笠,露出太子金冠。她白日裡就發現夯歌詞多出幾句"官家心黑似河底",此刻靴底還粘著倉房梁上的蛛網。
五更天,保定民工營地飄起炊煙時,二十輛牛車滿載麻袋駛入。石靜嫻親手解開繩索,白米混著紅棗嘩啦啦傾瀉而出。"每人每日再加二兩肉。"她把戶部克扣的貪墨賬冊拍在糧車上,"這肉從河道衙門的牙縫裡摳。"
人群中走出個獨眼老者,掌心躺著枚鏽跡斑斑的治河勳章——那是聖祖年間褒獎抗洪義士的銅符。"三十年前太子爺的爺爺給過我們體麵,"他獨眼裡泛著水光,"今日太子爺給我們活路。"
十日後,黃河大堤奇跡般提前合龍。慶功宴上,石靜嫻發現每個民工碗底都刻著小小"礽"字。"他們拿夯錘的工錢換了陶土,說這是保命符。"扮作隨行嬤嬤的胤礽在她耳邊低語。他廣袖裡藏著一卷名單,記錄著各省自發組建的"太子夯歌隊"。
暴雨夜,京城八百裡加急卻送來彈劾奏章:"太子私募民工,其心可誅!"石靜嫻將奏折扔進烹茶的紅泥爐,火光映出她新佩的銅符——民工們用三十年前勳章熔鑄的太子令,正麵刻著"山河永固",背麵是歪扭的"萬民托命"。
治河勳章:呼應曆史上康熙表彰河工製度8,暗示民間力量覺醒
夯歌詞:借鑒黃河號子文化,成為信息傳遞暗語
雙梁官靴:源自清代四品以上官員製式,暗示朝中黑手
碗底刻字:原型為明清民間結社的"隱語標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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