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以輕易捏碎這個練氣期螻蟻,卻看著李鎖柱徒手握住發燙的青銅釘。凡人血肉觸碰鎮物本該瞬間汽化,可那些翻卷的皮肉間,竟有淡金色靈氣滲出——正是最純淨的先天一氣。
雪山心臟突然劇烈收縮。
懸在空中的血冰鎖崩開第一道齒,鎖芯裡掉出半枚玉簡。李鎖柱染血的手指碰到玉簡刹那,周身穴道突然亮起星圖般的藍光,練氣九層的瓶頸應聲而破。
梵姬的冰核徹底融化。
築基修士的本命法器,此刻化作暖流湧入李鎖柱經脈。她看著這個曾不屑一顧的凡夫,周身騰起比她當年更精純的築基霞光,而自己三百年的算計,正在這光芒裡土崩瓦解。
&34;現在拔釘。&34;李鎖柱將玉簡按在她眉心,&34;看看你們宗門不敢告訴弟子的真相。&34;
玉簡裡封印的記憶轟然釋放:所謂雪山靈脈,實則是上古體修大能的遺骸。而梵姬師門世代相傳的采補術,不過是遺骸主人鎮壓心魔的鎖鏈。
最後一枚青銅釘鬆動時,整座雪山響起悠長歎息。
李鎖柱的築基霞光中浮現出巨人體修的虛影,而梵姬三百年來第一次流淚——淚滴在半空凝成冰珠,珠心封著一粒金砂,正是她道基裡最後那點真心。
&34;接住!&34;她斬斷自己一縷青絲,發絲化作冰橋托住墜落的李鎖柱。這個動作讓她修為暴跌至練氣期,嘴角卻揚起解脫的笑,&34;體修築基要見血光的。&34;
雪山心臟炸成漫天紅霧。
霧中十二道青銅釘倒飛回李鎖柱周身大穴,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化作金紋。遠處冰湖傳來裂帛之聲,沉船裡的骸骨集體站立,朝著雪山方向行體修古禮。
梵姬的築基道袍寸寸碎裂。
露出內裡繡著驛站路標的素白中衣——正是當年她作為鼎爐被植入偽靈根時穿的囚衣。李鎖柱的獵刀突然飛到她手中,刀柄魚鰭與她殘餘的冰核產生共鳴,在兩人之間架起靈氣虹橋。
&34;現在。&34;滿身金紋的李鎖柱握住她持刀的手,&34;我們一起斬了這吃人的靈脈。&34;
刀光劈開血霧時,露出雪山真正的核心:一具被青銅鎖鏈纏繞的巨人遺骸,而鎖鏈另一端,竟連接著外界修士的築基台。梵姬突然明白,自己不過是又一條拴在古修遺體上的......
血霧散儘的刹那,李鎖柱的金紋突然灼燒起來。
那些青銅釘所化的紋路在他皮膚下遊走,最終在心口聚成鎖形印記。梵姬的冰核殘片在共鳴中震顫,將她推向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三百年來,她第一次被彆人的體溫燙傷。
巨人遺骸的鎖鏈開始崩斷。
每斷一根,就有築基修士在外界吐血跌落。梵姬的素白中衣被靈氣虹橋映得透明,露出腰間一道陳年疤痕——正是當年植入偽靈根時留下的陣眼。李鎖柱染血的手掌突然按了上去。
&34;體修的築基血...&34;她渾身戰栗,疤痕在金光中愈合,&34;你竟用道基為我...&34;
雪山突然下起溫熱的雨。
雨滴穿透血霧,在冰麵綻開朵朵紅蓮。李鎖柱的獵刀插在巨人遺骸眉心,刀柄魚鰭化作流光纏繞兩人手腕,結成比鎖鏈更牢固的羈絆。梵姬的三千青絲正在褪去霜色,發梢滴落的水珠裡,映出兩人初見時她藏在袖中的毒針。
&34;現在毒不死你了。&34;她自嘲地勾起嘴角,卻被他帶著血腥氣的懷抱堵住未儘之言。
遺骸的眼窩突然亮起星光。
那些被吞噬的驛站名化作螢火,在雨中拚出古老的體修結契文。李鎖柱咬破舌尖,將精血抹在梵姬愈合的疤痕上,金紋順著血跡蔓延她全身,最終在後頸凝成新的冰棱——這次是守護,而非采補。
冰湖底傳來沉船浮起的轟鳴。
父親們的骸骨站在甲板上,將偽靈根煉成的明珠拋向虹橋。那些光球在雨中炸開,化作李鎖柱缺失的童年記憶:原來每個驛站孩子出生時,都會被梵姬的師門抽走一縷先天一氣。
&34;現在討回來。&34;
他帶著她墜向遺骸心口,金紋與冰核在墜落中交融。巨人肋骨間藏著最後的秘境——遍地都是外界修士的道基殘骸,而中央石台上,兩具相擁的骷髏握著一塊褪色紅蓋頭。
雨突然停了。
雪山開始生長出嫩芽,冰棱滴落的水珠裡開出並蒂蓮。李鎖柱的築基霞光轉為月白色,而梵姬新生的冰棱折射出七彩——這是上古體修道侶才有的&34;同輝契&34;。
沉船上的骸骨們集體化作桃樹。
第一朵桃花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時,巨人遺骸終於微笑闔目。那些束縛它千年的鎖鏈,此刻正變成婚禮上最喜慶的紅綢,而遠處新生的冰湖裡,倒映著十二座重建的驛站燈火。
&34;練氣期的采補鼎爐...&34;梵姬指尖凝出帶著體溫的冰晶,&34;配得上築基的體修大人麼?&34;
李鎖柱用還在滲血的嘴唇回答了她。
桃花突然開滿雪山。每片花瓣上都浮現出逆向的楔形符號——這次寫的不是詛咒,而是某個體修大能在隕落前,留給千年後那雙有緣人的......
合巹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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