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壡則是不急不慌的收拾麵前的書案。
不多時。
太子步輦已經擺在文華殿前,朱七和陶忠輔亦是等候在旁。
一路無語。
大隊人馬開出紫禁城,便往積水潭西南側臨水而建的定園過去。
太子出宮的消息,根本就成不了什麼秘密。
當朱載壡剛出紫禁城,消息卻已經早就傳了出去。
定國公府接到消息,便趕忙忙活了起來。
前一次太子出宮,駕臨成國公府,眼看著成國公朱希忠他兒子竟然得了一個京營馬軍營坐營官的官位,可不叫京中一幫勳貴眼紅。
這種事情無關官職高低,隻在於他家有而我家沒有。
定國公府自然更是眼紅。
都是成祖靖難功臣之後,憑甚他定國公府朱家就可以有。
而我定國公府徐家便不能有?
於是乎,自接到太子要駕臨定園的消息後,整個徐家都忙活了起來。
成國公朱希忠接到消息後,卻是沒有多少反應,隻是叫了家人準備,前往定園伴駕,剛好近來也有些事情要與太子稟奏了的。
各方因為朱載壡的突然出宮,表現出各不相同的反應。
等朱載壡在定國公府徐家滿門迎接下,進了定園後。
園子裡可以近處觀望整片積水潭,遠眺北邊德勝門的戲樓上,來自蘇州府的昆曲班子,已經吹打了起來。
先行趕來的成國公朱希忠,也已經和現任定國公徐延德坐在一處,近前伺候著駕臨定園的皇太子。
趁著徐延德親自前去戲台子後,要為皇太子換一段曲子的功夫。
朱希忠悄然上前,低聲道:“殿下,海貿一事,已有眉目。”
這便是他要奏明的事情。
朱載壡心中一動,自己今日出宮,一來是為了看看徐家如今如何,二來便是為了老道長巡視京營以及內帑入股海貿一事來的。
他當即挑眉說道:“國公辛勞,此事可有何難處?”
朱希忠立馬搖頭,麵露笑容:“過往我等人家未曾涉及此等海貿之事,甫一開始確實有些摸不清頭緒,不過尋了些人手,事情已經交代下去了。這個月三十條船,便能揚帆出海,按著慣例,應當明年春闈前後,便能回來。”
三十條能遠航的船!
朱載壡饒是早有準備,也是心中一驚:“怎這般多的船?”
朱希忠立馬倒豆子一樣的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這些個海船並不難尋,更是無需從造船做起。東南那邊,浙江、福建、廣東甚至是廣西等地,皆有三帆以上的海船可以出海。隻是……隻是過往朝廷並不大清楚而已。”
“這一次臣等使的銀子夠多,這些船也都算得上新船,便一並買了下來,盼著就是能做長久營生,好為皇上儘忠。”
身為功勳,朱希忠如何不知道,國庫是國庫的,內帑是內帑的。
皇帝現在要弄私房銀子,自己可不得儘心儘力去辦。
朱載壡則是暗自心驚於朱希忠所說的話。
東南走私海貿的情況,他如今說的這些話,就已經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了。
得利還得明年春闈前後。
朱載壡先將此事壓下,轉而問道:“不知時泰兄在京營坐營,操練營中將士做的如何?父皇前些日子還在問詢於我,欲要出宮巡營之時,能一觀我朝虎狼之師。”
朱希忠立馬堅定道:“時泰所管營中,早已剔除老弱士卒,儘是壯年銳士,如今也日日操練,以待皇上巡營親閱!”
前頭。
戲台上,已經換了曲子。
是一首朱載壡聽不大懂,詞兒倒是寫的花團錦簇的戲曲。
正當他要再加提醒,朱時泰如今手上那三千人馬,可不光是老道長看重的時候。
馮保卻是忽然弓著身到了身後。
“殿下。”
“翁萬達在前院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