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家的心跳愈發急促,他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他,肯定有什麼人在針對他們家。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房門,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外麵。
儘管傳家已經儘量放輕動作,但還是發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響。這些聲響在寂靜的夜晚中被放大,傳到了李大虎的耳朵裡。
李大虎心中一驚,他意識到有人出來了。恐懼瞬間籠罩了他,他連滾帶爬地躲到了一旁的牆角邊上,希望能夠避開傳家的視線。傳家出來瞄了一圈,雖然並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但是仔細細看之下,地上隱約淌著血跡,順著那血跡一路走到了牆角邊,卻突然被人朝著腦後來了一悶棍,他捂著頭有些頭暈,站立不穩,卻又挨了一下!
李大虎驚恐地看著傳家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他的手像觸電般迅速鬆開了緊握著的棍子。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雙腿發軟,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回了自己那間狹小陰暗的小屋裡。
一進屋子,李大虎便手忙腳亂地劃著了火柴,點亮了那盞破舊的油燈。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著,勉強照亮了這個逼仄的空間。
李大虎深吸一口氣,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低頭看向自己受傷的腳底。
這一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隻見他的腳底赫然紮著一根拇指般粗細的耙釘,那釘子深深地穿透了他的腳掌,周圍的皮肉都已經被撕裂,鮮血正從傷口中汩汩流出。更糟糕的是,那根耙釘看上去鏽跡斑斑,讓這隻受傷的腳看起來更加的慘不忍睹。
李大虎的嘴唇顫抖著,嘴裡不停地罵罵咧咧:“傳家這個臭小子,下手可真夠狠的啊……居然偷偷在地上埋了這麼粗的釘子,這是想讓老子殘廢啊!疼死我了……”他一邊罵著,一邊試圖把釘子從腳裡拔出來,但剛碰到一下,都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疼的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就在李大虎在屋裡痛苦掙紮的時候,秀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心跳急速加快,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她的心臟。她茫然地環顧四周,黑暗中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可她的內心卻像被暴風雨席卷過一般,躁亂不安。
於是,她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傳美,伸出手摸了摸睡傳美的額頭,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傳美安靜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穩,仿佛沉浸在一個美好的夢境中。秀蘭心中湧起一股母愛,她輕輕地給傳美蓋好被子,然後決定起身去看看其他幾個孩子。
她慢慢地走出房間,腳步輕盈,生怕驚醒了傳美。當她走進院子時,突然發現院門大開著,一陣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秀蘭的心中湧起一絲不安,這麼晚了,是誰打開院門出去了呢?
她站在院子中央,環顧四周,院子裡一片安靜,隻有微弱的月光灑在地上。秀蘭不禁思索著:難道是雲義?可是雲義的傷雖然好了一些,但也還沒有完全恢複,他應該不會這麼晚出去的。那麼,會不會是孩子們呢?幾個孩子大半夜的又不聲不響地出去乾什麼呢?
秀蘭越想越覺得奇怪,她決定試探一下,於是輕聲喊道:“傳家?傳業?大晚上的,你們誰出去外麵了啊?”
然而,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她。秀蘭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顯得有些空洞。她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這時,屋裡傳來雲義的聲音:“大嫂,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秀蘭連忙回答道:“沒什麼事兒,你休息吧!”她不想讓雲義擔心,也不想吵醒其他孩子。
秀蘭輕手輕腳地走進兒子們睡覺的房間,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微弱的呼吸聲。她先走到大兒子傳家的床邊,卻驚訝地發現床上空空如也,傳家並不在那裡。
秀蘭心中一緊,連忙走到二兒子傳業的床邊,輕輕推了推他,喊道:“傳業,醒醒!”
傳業被母親的聲音喚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娘,這麼早叫我乾嘛呀?天都還沒亮呢吧?”
秀蘭焦急地問道:“你大哥呢?他去哪兒了?”
傳業一臉茫然,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啊!我們睡覺的時候,他還在外麵呢!他不會這麼早就走了吧?!”
秀蘭瞪了他一眼,嗔怪道:“胡說八道,這才三更天呢,天都沒亮,他能去哪兒。快起來,陪娘出去找找看!”
傳業不敢怠慢,迅速披上衣服,跟著母親走出了房間。母子倆一邊喊著傳家的名字,一邊在院子裡四處張望,然而,院子裡靜悄悄的,並沒有傳家的身影。
秀蘭心中越發不安,她不知道傳家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他是否遇到了什麼事情。正當她焦急萬分的時候,突然聽到傳業的驚叫聲:“娘,你快來,我大哥他暈倒了!”
秀蘭心頭一緊,急忙跑過去,隻見傳家躺在院子的角落外麵,麵色蒼白,雙眼緊閉。秀蘭嚇壞了,她撲到傳家身邊,搖晃著他的身體,哭喊道:“傳家,傳家,你這是咋回事兒啊,彆嚇唬娘啊!”
傳業:“娘,您看這地上怎麼還有根棍子呢?會不會是……”他的話語有些遲疑,似乎想到了某種不好的可能。
秀蘭聞聲急忙湊過來,一眼便瞧見了那根棍子,頓時臉色大變,“這是哪個天殺的乾的啊!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啊!”她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傳業見狀,連忙安慰道:“娘,您先彆著急!”
秀蘭這才反應過來:“傳業,快來,先把你大哥背回家,我馬上就去請劉大夫來給你大哥瞧瞧!”
傳業連連點頭:“好”!傳業深吸一口氣,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傳家背在身上。傳家的身體軟綿綿的,毫無生氣,這讓傳業的心頭愈發沉重。
待把傳家放到了床上,秀蘭轉身匆匆離去,腳步顯得有些慌亂。
而此時,在屋內的李豆寶也被外麵的動靜驚醒了。他這段時間一直睡不安穩,總是會夢到王小鳳臨終時那張慘白的臉,那畫麵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當他睡醒時,正巧聽到了秀蘭那焦急的聲音。他心中一緊,急忙從床上爬起來,透過窗戶向外望去。果然,他清楚地看到傳家似乎是被傳業給背回家去的!
李豆寶的心底瞬間升起一絲不安,他暗自思忖道:“莫不是……不對啊,爹已經被鎖在裡麵了,還會是誰會針對他們家呢?難道說是爹把門鎖給撬開了?”想到這裡,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李豆寶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他決定起身去小屋裡查看一下李大虎是否真的出來過。正當他披上衣服準備出門時,招弟突然醒了過來。
招弟睡眼惺忪地看著李豆寶,見他要出門,連忙問道:“大半夜的,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李豆寶一邊係著扣子,一邊回答道:“我心裡不踏實,想去看看爹。”
聽到這話,招弟心中一緊,她知道自己偷拿鑰匙打開屋門的事情要是被豆寶發現可就糟了。於是她故作鎮定地說:“豆寶,大晚上的有啥好看的呀,明天再看也不遲嘛!而且這麼晚了,爹肯定早就睡熟啦!”說著,她像往常一樣依偎在豆寶的胸前,試圖用撒嬌的方式留住他。
然而,李豆寶的決心已定,他輕輕地推開招弟,說:“我就去門口瞅一眼,馬上就回來,不會吵醒爹的。”
招弟見狀,趕緊拉住豆寶的衣角,撒嬌道:“不行嘛,天這麼黑,你走了我一個人會害怕的。我不管,我就是不要你去!”
豆寶一臉焦急地對招弟說道:“招弟,你先聽我說,就一分鐘,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剛才我無意間看到傳家好像受傷了,我心裡特彆不安……我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必須得過去看看,不然我今晚肯定是睡不著覺的!”
招弟趕忙勸阻道:“你彆去了嘛!大晚上的,外麵多黑呀,要不這樣吧,我替你出去看看怎麼樣?”
然而,豆寶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招弟的好意,堅持要自己去:“不用啦,你好好睡覺就行,我過去看一眼就回來,不會耽擱太久的。”
話還沒說完,豆寶甚至都沒給招弟反應的時間,就像一陣風似的,急匆匆地轉身走出門去。
看著豆寶離去的背影,招弟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擔心豆寶發現自己偷拿了鑰匙開了鎖而責怪自己,同時又覺得自己沒能攔住都而氣憤。
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招弟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迅速披上衣服,腳步匆匆地緊跟著豆寶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