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誠一臉委屈地反駁道:“我什麼時候惹事生非了?!”
傳家一臉怒容地看著傳誠,大聲嗬斥道:“你還狡辯,剛才那對母子,你若是不招惹這樣的人,豈不是省了許多的麻煩!”
傳誠一臉委屈地反駁道:“怎麼就是我招惹他們了,你怎麼不說他罵我呢!”
傳家皺起眉頭,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有些嚴厲地說:“傳誠,作為一個男人,心胸要開闊一些!不要因為彆人一句話,你就要去打架……”
傳誠頓時火冒三丈,打斷了傳家的話,吼道:“一句話?那是一句話嗎?他都罵我是禿驢了!”
傳家顯然沒有料到傳誠會如此激動,他愣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說:“那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啊!你又何必那麼在意呢?”
傳誠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傳家,說道:“感情你又不是禿子,我是個禿子我就活該被罵……”
傳家被傳誠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
傳誠一臉怒容地說道:“還能是什麼意思?挨罵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無所謂了!”他越說越氣,最後索性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顯然是不願意再和大哥多費口舌。
此時正值農曆五月,陽光熾熱,大地仿佛被烤得發燙。布穀鳥的叫聲在空氣中回蕩,一聲聲“布——穀,布——穀”,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遙遠的故事。這聲音透過熱氣騰騰的麥浪,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讓人不禁想起那即將成熟的麥子。
然而,今年的天氣卻與往年大不相同。原本應該是豐收的季節,卻被連綿不斷的陰雨所籠罩。麥穗在雨中倒伏,一片片地倒在地上,形成了一大片淒慘的景象。有些麥穗甚至已經冒出了嫩芽,這意味著它們已經無法正常收獲。
好不容易等到天氣稍微放晴,秀蘭便迫不及待地拿起鐮刀和籮筐,匆匆趕往田地裡。她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倒伏在地上的麥穗一個個撿起來,放進籮筐裡。這些麥穗雖然已經受損,但秀蘭還是舍不得放棄,她希望能儘量挽回一些損失。
秀蘭把撿到的麥穗帶回家裡,放在院子裡晾曬。陽光灑在麥穗上,散發著淡淡的麥香。她心裡默默祈禱著,希望這些麥穗能夠儘快曬乾,不至於發芽壞掉。畢竟,如果麥穗發了芽,那麼今年一季的辛勤勞作就都白費了。
秀蘭在田間辛勤勞作,來來回回好幾趟,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但她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毫不猶豫地再次踏入那滿是泥漿的田裡。
中午時分,太陽高懸,陽光熾熱。傳家放學回到家,卻發現母親並不在家中。他焦急地詢問弟弟傳誠:“傳誠,娘呢?”
傳誠漫不經心地回答道:“興許還在田裡吧?”
傳家一聽,心中有些不滿,責備道:“這都中午了,娘怎麼還在田裡?你怎麼就不能去幫幫她呢!”
傳誠不以為然地反駁道:“你怎麼不去?”
傳家頓時語塞,他心裡清楚自己還要去學校上課,實在抽不出時間。他有些生氣地說:“我……我還要去學校上課啊!懶得跟你講了,我現在就去找娘回來!”
說罷,傳家急匆匆地朝著田裡跑去。然而,當他趕到田地時,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秀蘭竟然暈倒在田地一旁!
傳家的心中一陣慌亂襲來,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完全來不及思考其他事情。他的身體像是被一種本能驅使著,迅速地衝上前去,毫不猶豫地背起母親,腳步踉蹌卻又堅定地朝著家裡走去。
秀蘭的意識雖然已經有些模糊,但她還是努力地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用微弱的聲音對傳家說道:“兒啊,彆忘了我的籮筐,籮筐裡還有不少小麥呢!”
傳家聽到母親的話,心中不禁一酸,他覺得母親在這種時候還惦記著那些糧食,實在是太辛苦了。他連忙安慰道:“娘,你都這樣了,怎麼還惦記著那些!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
秀蘭卻固執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啊,兒啊,若沒了那些小麥,咱們吃啥喝啥啊!”
傳家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知道母親一生節儉,這些小麥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他隻好加快腳步,儘快把母親背回家。
好不容易到了家,傳家小心翼翼地將秀蘭放在床上,讓她躺著休息。然後,他立刻去打了一盆冷水,擰乾毛巾後輕輕地擦拭著秀蘭額頭上的汗水。
秀蘭的臉色依然蒼白,但她還是強打精神對傳家說:“我沒事兒,就是剛才突然有些暈……躺會兒就沒事了!”
傳家看著母親,心疼地說:“娘,你也是,這麼大的太陽,你非要這時候去嗎?”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傳誠插嘴道:“娘,你也是,還能讓自己暈倒了。”
傳家狠狠地瞪了傳誠一眼,滿臉怒色地說道:“你還有臉說!你都這麼大個人了,整日就知道待在家裡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你就不能陪娘一起去田裡嗎?”
傳誠見狀,心中有些不悅,他轉過身去,對傳家的話置若罔聞,完全不想理會。
傳家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對秀蘭說道:“娘,您還是彆去田裡了吧。過幾天,等我們兄弟幾個有空了,一起去田裡乾兩天,就能把這活兒都給乾完啦!”
秀蘭聽了,微笑著擺了擺手,安慰道:“沒事兒的,孩子。我就是去把那倒在地上的麥穗撿回來而已。最近不是下雨多嘛,我擔心那些麥穗發了芽就不能吃了……”
傳家連忙說道:“那您叫上傳誠一起去呀,他在家裡也沒啥事乾,有他陪著您,我也能放心一些啊!”
傳誠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他嘟囔著反駁道:“誰說我沒事做的?難道就你一個人有事兒做嗎?”
秀蘭見狀,趕忙打圓場道:“好啦,好啦,你們都彆爭了。你們呀,在我眼裡永遠都還是個孩子。這種小事兒,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麻煩你們啦!”
傳家卻不依不饒,繼續說道:“可您這身體……若不是我剛才碰巧過去,您豈不是……倒在田裡都沒人知道呢!”
“我知道啦,以後我會多留意的,你們彆擔心,我肯定不會有事的!”她連忙安慰道。
傳家一臉嚴肅地說:“娘,這幾天您就安心待在家裡,好好休息,彆再出去了。昨天還下那麼大的雨,道路濕滑,萬一您不小心摔倒了可怎麼辦?”
秀蘭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唉……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這心裡實在是放不下啊。眼看這雨連下了幾天,一季的收成眼看就要泡湯了,這可如何是好啊!還有傳誠,這孩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既沒有學問,長得也不出眾,咱們家條件又不好,以後等你們都成家立業了,他一個人可咋辦呢?”
傳家聽了母親的話,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娘,我也一直在為傳誠的事情發愁呢。他這樣下去也確實不是個辦法。”
秀蘭點點頭,接著說:“是啊,傳誠要是能有份正經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說不定還能娶個媳婦呢。”
傳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傳誠,然後對母親說:“娘,您說得對,不過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咱們也不能強迫他接受咱們的安排啊。”
秀蘭一臉認真地對傳家說道:“他若是不願意,還有我呢!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願意的!姚姑娘可是個好姑娘,你可千萬不要錯過了這麼好的姻緣啊!”
傳家看著母親如此堅定的態度,知道她對這門親事很滿意,於是連忙應道:“我知道了,娘!”
聽到傳家這麼說,秀蘭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她滿意地點點頭,心想兒子既然這麼說,那肯定就是同意了這門親事的意思。
第二天,傳家像往常一樣出門去學校教書了。秀蘭則在家裡忙碌地準備著禮品,她要親自去姚家拜訪,把這件事情定下來。
一切準備就緒後,秀蘭提著精心準備的禮品,興高采烈地朝著姚家走去。到了姚家門口,她輕輕地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姚彩霞那張清秀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嬸子,您怎麼來了?”姚彩霞有些驚訝地問道。
秀蘭微笑著說:“那個……我都聽傳家說了,我今天來呢,就是想見見你爹,跟他商量商量你們倆的事兒!”
姚彩霞一聽,臉頰瞬間泛起了一片紅暈,羞澀地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了姚忠信的聲音:“彩霞,是誰來了啊?”
秀蘭趕忙回答道:“是我呀!我是李傳家的娘!”
姚忠信的聲音再次傳來:“李傳家的娘?那李傳家那小子呢?他怎麼不來?”
秀蘭連忙解釋道:“他這不是還在學校裡教書嘛!學校裡最近事情太多了,他實在抽不開身啊!”
姚忠信看著秀蘭,語氣有些不滿地說道:“是太忙了啊?還是不想來啊?是覺得我女兒配不上你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