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京都霓虹閃爍。秦川駕駛著黑色商務車平穩地行駛在回京都華府的路上，車內氛圍安靜得有些異常。
"韓總，"秦川透過後視鏡看了眼閉目養神的韓楓，"按照計劃，接下來是不是該推進海外布局了？"
韓楓睜開眼，窗外的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嗯，新能源板塊。歐洲市場。"
"具體哪個國家？"秦川熟練地避開一輛突然變道的出租車，"d國有政策優惠，但f國的新能源補貼更..."
"選中歐吧。"韓楓打斷他，"中立國，資金流動方便，離矽晶科技也近。"
蘇晚晚原本靠在車窗上發呆，聞言突然坐直了身子："你要在國外開公司？"
她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引得副駕的秦川都回頭看了一眼。韓楓微微挑眉："有問題？"
"沒...沒有。"蘇晚晚又縮了回去，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就是隨便問問。"
秦川識趣地繼續彙報工作，但韓楓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上麵了。他餘光瞥見蘇晚晚把臉轉向窗外，紅色短發垂下來遮住了表情，整個人像是突然小了一圈。
車停在京都華府門前時，秦川剛要下車開門，韓楓已經自己推門走了出來："明天把選址方案發我。"說完便領著蘇晚晚進了彆墅。
蘇晚晚突然開口："那個，你...是不是開了分公司就要經常出國了？"
她的聲音很輕，還帶著點鼻音。韓楓正在解領帶的手頓了一下——這不是蘇晚晚平時咋咋呼呼的語氣。
"怎麼？"他故意逗她，"怕一個人在家無聊？"
蘇晚晚沒像往常那樣跳起來反駁。她慢吞吞地脫下高跟鞋，光腳踩在大理石地麵上，背影看起來莫名單薄。
“沒有！”蘇晚晚依舊嘴硬道。
“那就行，到時候你自己在家，隻要不把房子炸了都可以。”
這一次，蘇晚晚並沒有和往常一樣炸毛跟韓楓拌嘴。
"那你會...多久回來一次？"她背對著韓楓問。
韓楓這才察覺不對勁。他繞到蘇晚晚麵前，驚訝地發現她的眼眶微微發紅，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水珠。
"你..."韓楓一時語塞。他見過蘇晚晚炸毛的樣子，見過她得意洋洋的樣子，甚至見過她受傷流血的樣子，但從未見過她...哭？
這本該引發一場熟悉的鬥嘴，但蘇晚晚隻是咬了咬下唇，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那...你會多久回來一次？"
韓楓愣住了。他設想過蘇晚晚會跳起來罵他，或者得意洋洋地說"終於沒人管我了"，唯獨沒料到會是這種...近乎委屈的反應。
“蘇晚晚。誒，你怎麼哭了。剛剛是逗你的。”韓楓立刻解釋，聲音不自覺地放軟，"這種事交代下去就好了，哪需要我自己親自上啊。"
蘇晚晚猛地抬頭："真的？"
"騙你乾什麼。"韓楓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再說了，我要是真出國，誰看著你彆把房子炸了？"
蘇晚晚的眼睛在燈光下亮得驚人，像是含著兩汪清泉。韓楓突然覺得喉嚨發緊，不自覺地伸手想擦掉她眼角那點可疑的水光。
"啊！"
下一秒，尖銳的疼痛從肩膀傳來。蘇晚晚像隻被惹急的小獸，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尖利的小虎牙隔著襯衫都能感受到。
"蘇晚晚！"韓楓吃痛，"你屬小狗的嗎？"
回答他的不是往日的拌嘴，而是一聲壓抑的抽泣。蘇晚晚鬆開嘴，頭也不回地衝上樓，"砰"地甩上門。
韓楓站在原地，肩膀上還殘留著微微的刺痛感。他緩緩抬手摸了摸那個位置，布料上有一小塊濕潤——不知道是口水還是...眼淚。
“叮~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異常~”係統的聲音賤兮兮地冒出來，“需要情感谘詢嗎？本係統最近剛下載了《戀愛心理學大全》~”
"閉嘴。"韓楓皺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二樓緊閉的房門。
韓楓突然想起幾個月前他第一次從龍淵回來——蘇晚晚拎著行李箱站在他家門口，理直氣壯地說"聽說你這有空房間"。從那天起，這個吵吵鬨鬨的紅發女孩就像隻流浪貓一樣闖進他的生活，把他的規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而現在，這隻"流浪貓"似乎...舍不得他？
韓楓回到房間掏出手機，打給了林正國。很快電話接通了，林正國的聲音帶著幾分睡意："小韓？出什麼事了？"
"蘇晚晚。"韓楓的聲音壓得很低，"她的資料，我要完整的。"
電話那頭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林正國似乎坐了起來："怎麼突然問這個？"
韓楓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房門，蘇晚晚就在隔壁房間，從剛剛進去後就一直沒有聲音傳出來。
"她最近...不太對勁。"韓楓斟酌著用詞，"，今天拍賣會後......"
他頓了頓，想起蘇晚晚剛剛掉眼淚的畫麵。那滴淚水的反光卻像根刺，一直紮在他腦海裡。
林正國長歎一口氣："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她父母是國安特勤，六年前因公犧牲。那孩子...沒有其他親人了。"
窗外的樹影在風中搖晃，投在牆上的影子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韓楓突然想起蘇晚晚總喜歡在熬夜時開著所有燈，原來不是因為習慣，而是...怕黑？
"她不知道？"
"隻知道父母因公殉職。"林正國頓了頓，"小韓，那孩子把你當家人了。"
這句話像記重拳擊中韓楓胸口。他想起蘇晚晚總愛纏著他打遊戲，非要吃他做的飯，甚至在他受傷時紅著眼睛熬夜守著...原來這些看似任性的行為背後，藏著一個女孩害怕再次被拋棄的恐懼。
當韓楓得知這一切後，默默的掛斷了電話。
從林正國口中來自對蘇晚晚的認知讓韓楓胸口泛起一種陌生的暖意。他輕手輕腳地開門，在蘇晚晚門前站定。抬起手想敲門，又猶豫了說什麼？道歉？保證？這些都不是他擅長的。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蘇晚晚穿著卡通睡衣站在門口，懷裡抱著枕頭，眼睛紅得像隻兔子。她顯然沒想到門開後韓楓會站在門口，頓時整個人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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