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韓楓正坐在沙發上無聊地轉著車鑰匙。送柳夢然去公司後，他發現蘇晚晚的房門依然緊閉，這丫頭昨晚不知道熬夜到幾點。
鑰匙在指尖旋轉到第七圈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柳蕭然"三個字讓韓楓挑了挑眉，心想柳蕭然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莫非是柳家答應我見麵了？
"你今天有沒有時間？"電話接通後，柳蕭然直截了當的聲音傳來。
韓楓把車鑰匙拍在茶幾上："怎麼了？"
"我爺爺同意見你了。"柳蕭然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但字句間的分量卻讓韓楓瞬間坐直了身體。
"我在哪等你？"韓楓沒有猶豫。
"你在家吧？我來接你。"柳蕭然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整個過程不超過十五秒。
韓楓盯著黑下去的屏幕，嘴角微微上揚。柳家老爺子要見他？這可比預想的快多了。他起身走向廚房，潦草地寫了張便條貼在冰箱上："晚晚，我有事出去，午飯自己解決。"
剛放下筆，門鈴就響了。柳蕭然站在門外，依舊是一絲不苟的打扮，即便是最簡單的休閒裝，在他身上，也看到了一絲嚴謹。他看了眼韓楓隨意的t恤牛仔褲，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但什麼也沒說。
車子駛出彆墅區，融入早高峰的車流。韓楓降下車窗，讓晨風吹散最後一絲困意。
"話說，老爺子為什麼突然要見我？"韓楓打破沉默。
柳蕭然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了一瞬："今天隻有我爺爺在，其他家族長輩剛好不在。"他頓了頓，"等下你稍微注意一點。"
韓楓側頭看他："需要注意什麼？"
紅燈亮起，柳蕭然踩下刹車，轉頭直視韓楓的眼睛："他知道你和夢然的事情了。"
"那又如何？難不成把我殺了？"韓楓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柳蕭然的目光重新回到前方，聲音低沉："你們之間，可能不會那麼的順利，總之你小心些。"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後，車內再次陷入沉默。韓楓望向窗外飛逝的街景，思緒翻湧。柳家作為曾經的隱世家族，其手段在世俗界可謂通天，若不是某種原因被踢出隱世家族，一般人還無法接觸到這個層次，即便不在隱世家族之列，在京都柳家也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
車子最終停在西城區一條僻靜胡同口。步行五十米後，一座灰牆青瓦的四合院出現在眼前。院門古樸低調，若不是柳蕭然帶路，韓楓很可能錯過這個不起眼的入口。
然而跨過門檻的瞬間，韓楓的瞳孔微微收縮——外麵看似普通的四合院，內部空間竟比預想的大了十倍不止。青石板鋪就的中庭開闊得足以停下一個小型車隊，四周回廊曲折通向不同院落，幾株古樹枝乾虯結，投下斑駁光影。
"這裡麵彆有洞天啊。"韓楓輕聲感歎。
柳蕭然沒有接話，領著他穿過中庭。韓楓注意到腳下的石板每一塊都刻有精細紋路，連起來看似乎是某種古老陣法。空氣中飄著若有若無的檀香，混合著草木清香，讓人心神不自覺沉靜下來。
庭院深處，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背對他們澆花。他穿著簡樸的灰色中山裝，身形挺拔如鬆，手持一把青銅水壺，動作緩慢而精準，每一株花草都得到恰到好處的水量。
"爺爺，人我帶來了。"柳蕭然在五步外站定，恭敬道。
水壺中的最後一滴水落入花盆，老人緩緩轉身。就在這一瞬間，韓楓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如潮水般湧來，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老人雙目炯炯有神，麵色紅潤得不似古稀之年，但韓楓敏銳地注意到他眉宇間纏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像是被什麼侵蝕著生命力。
最令韓楓震驚的是那雙眼睛，銳利如鷹隼，卻又深邃如古井，對視的刹那，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看透了。壓力越來越大，韓楓的手指開始發顫，後背滲出冷汗，但他咬緊牙關，腰杆挺得筆直，毫不退縮地迎上老人的目光。
十秒、二十秒......就在韓楓感覺快要支撐不住時，老人突然收起氣勢，露出笑容說道："你就是韓楓吧。"
壓力驟然消失，韓楓不著痕跡地調整呼吸，點頭道："柳老爺子好。"
韓楓很有自知之明，在柳家不明確態度的關係下，他可不敢貿然稱呼對方爺爺。
此時柳山河將水壺遞給柳蕭然，上下打量著韓楓，眼中的讚賞越來越明顯："不錯，能在我的氣勢下堅持這麼久，年輕人裡你是第一個。"
韓楓正想回應，他發現老人眉間隱隱皺了一下，似乎是在忍受著什麼痛苦一樣。
"跟我來。"老人轉身走向東側廂房，"蕭然，你去準備茶。"
柳蕭然欲言又止地看了韓楓一眼，默默退下。韓楓跟隨柳山河進入廂房，發現裡麵竟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四壁書架上擺滿了線裝古籍，正中一張黃花梨書桌上攤開著一本泛黃的手抄本。
柳山河在太師椅上坐下，示意韓楓也坐。當韓楓的手指碰到椅子扶手時，一股微弱的電流般的感覺竄上手臂，這把椅子，似乎這整個房間都蘊含著某種他無法理解的能量。
果然，這些隱世家族背後所蘊含的力量和不可思議之處，確實令常人無法理解。
"韓楓，十九歲，楓華投資集團背後實際控股人，京都大學金融係高材生......"柳山河緩緩道出他的表麵身份，然後話鋒一轉，"同時也是龍淵基地的首席教官，是蕭然的直屬上司，我說的沒錯吧。"
韓楓的肌肉瞬間繃緊，他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開口道："柳老爺子找我來，不隻是為了確認身份吧？"
柳山河笑了，笑聲洪亮如鐘："好，爽快！那我就直說了。"他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你接近我孫女，到底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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